“”
“您自己的家私,留给谁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们没有资格置喙。但既然您都已经打算好了把我和小谚的抚养责任都推给已经过世的前夫,而把自己的东西全部给最小的儿子,那么,您究竟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才能说出自己不是个偏心的母亲这种话?”
“所以,在您心里,爸爸是我和小谚的爸爸,您就不是我和小谚的母亲,对吗?”
女生抬眸看向她,面色平静,眼睛里仿佛藏着一片深深的海,
“妈妈,爸爸当年是为了您,才出的那一趟国,如果他要是知道,在他死后不到一年,妻子就和另一个男人发展了恋爱关系,并且还把自己留给她的财产,全部都花在她和那个男人的孩子身上,您说他是什么心情?”
“”
莳母握着门把手,有好多话想要反驳,但一时之间却找不到一个能开口的点,僵在那里,仿佛浑身置于冰天雪地中。
冷的不行。
一直以来,家里最听话的孩子,都是莳音。
小时候会赖在她怀里撒娇,和弟弟争风吃醋,后来前夫出事,她虽然没有以前那么依赖自己,却也总是笑着支持自己的所有决定。
这么多年,她一直为有这么个贴心的女儿而感到骄傲。
但是现在她忽然发现,好像整个家里,对她怨恨最大的,就是这个女儿。
“妈妈。”
她又喊了她一声,眼神淡淡的,似乎没什么情绪,又仿佛带着若有若无的嘲讽,
“人总是要往前看,我明白。所以您现在过的那么幸福,幸福到忘了上周六是爸爸的忌日,无可厚非。”
“那么,今天是小谚的生日,您还记得吗?”
莳音不想跟母亲吵。
真的。
所以上个周六,她请了一下午的假跟小谚一起去祭拜父亲。
回到家里时,却看见母亲正搂着小儿子,温柔地替他弄手工作业,还一边跟何叔叔有说有笑,心里噌的就涌起一股怒火。
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
毕竟现在是现代社会了。
贞节牌坊这种东西,拿出来说会被讥讽到死,这么多年过去,还硬要求一个女人记得前夫的忌日,未免过于道德卫士。
但是今天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她只要一想到小谚在接电话是别扭却期待的语气,想到母亲昨天晚上和外婆的电话还有今天无所谓的敷衍,内心就无比的愤怒。
她甚至在想,如果不是这么多年,自己一直完美地扮演了一个“懂事贴心又优秀的女儿”角色,母亲是不是也会像对待小谚一样对待自己?
“啪!”
门被重重甩上。
女生本来还一直撑着,这下子,忍不住就红了眼眶。
“叮咚。”
微信忽然传来一声消息提醒。
有些坏气氛。
裴时桤:莳音,小爷手机是不是落你那了?
莳音揉了揉红通通的眼翻了翻——果然,里面装着个陌生的黑色手机。
莳音:嗯,在我这。
裴时桤:操。
裴时桤:小爷就知道。
裴时桤:你怎么乱拿别人东西就跑回家了。
裴时桤:你这样是犯罪你知道吗。
莳音:是你自里的!
莳音:你的东西你自己都不记得,我怎么会记得住。
裴时桤:算了算了。
裴时桤:你家在哪儿,我过来拿吧。
莳音发了一个地址给他。
然后想了想。
莳音:你什么时候来拿啊?我等会可能要出去。
裴时桤:你怎么手残脚残还到处瞎晃?
裴时桤:真嫌自己活太长是不是?
裴时桤:你在家老实呆着
裴时桤:我现在让司机先开到你那,三分钟就到了,你直接把手机给他。
女生反应了两秒。
忽然想到他好像是说过自己放假要回京城,下午就要走了。
莳音:你待会儿是要去机场吗?
裴时桤:嗯。
莳音:是经过城西的那个机场吗?
裴时桤:嗯。
莳音:你的车挤吗?
裴时桤:?
裴时桤:你究竟想干嘛?
莳音:可以多搭一个我吗?
莳音:[羞涩的微笑]
那边过了五六秒,发回来一个语音。
莳音戴上耳机,就听见男生吊儿郎当的声音:
“你怎么残废成这样还老是往外跑啊,摔一条胳膊还不够是吧,窜天猴都没你活泼。你到底要去哪儿啊你?”
莳音:我去我弟弟学校接他。
莳音:顺便离家出走。
莳音:[可怜的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