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兴伯真认为这样能对付得了建虏?”孙承宗的脸上带着一点玩味,问钟进卫道。
钟进卫点点头,心里想着,应该可以吧。
孙承宗一见,呵呵笑了下,然后说道:“你没上过战场,不知道兵卒没有依仗,直面奔腾而来的骑军时,需要多大的胆量方能站稳了而不逃。”
钟进卫一听孙承宗的理由,舒了口气,还以为有什么致命破绽呢,他连忙道:“这个没问题,严格训练,逃着杀,勇者奖,赏罚分明就可以训练出来的。”
“呵呵,就算中兴伯训练出来了你所说纪律严明的军队,你以为就能打赢火器的建虏了?”孙承宗笑了。[
“西洋人都这么打的。”钟进卫心虚,就补充了一句。“那是西洋人蠢蛋。”孙承宗直接下了个结论,然后才问钟进卫道:“建虏要是前面着盾车,挡你的火枪铅。弓箭手跟随盾车后面,抛射你的长枪阵或者火枪阵,再用跟随在后面的重甲骑兵近距离冲击,白甲兵随后跟上,你觉得你的阵法挡得住么?”
“那,我的火枪兵能打掉盾车,他们不就冲不过来了。”钟进卫还想垂死挣扎。
“棉被吸,建虏既然要对付火枪兵,往盾车上多加几床打湿的棉被即可,你能用火枪打穿几层棉被?”孙承宗毫不留情地再次问道。
钟进卫听了哑口言,呆在那里。
顾百川和王鹏这些东厂番役并不是很懂战场厮杀之事,但他们看这一老一少的对话、神情,就知道中兴伯的说法不对。
“老夫在兵书中所说的车、步、骑三者结合的战法,都是多年以来和建虏的征战中总结出来的。对付建虏,车、炮都是必不可少的。”孙承宗开始给钟进卫讲解自己的经验。
钟进卫一听,收拾了下心情,认真听孙承宗说兵书。
就在这个时候,亲卫进来打断了孙承宗的教书老本行,禀告祖大寿有紧急军情汇报。
孙承宗一听,马上中断了教学,来到中军帐坐下,唤祖大寿进帐。
钟进卫也是随着孙承宗一起到了中军帐,在他边上的监军座位坐下,想听听是什么军情。
祖大寿带着两将入内,后面还跟着胡浩。
他看多日未曾见到的监军也在座,微微一愣,然后带头见礼后说道:“本兵,监军,刚收到前方军情,末将不敢怠慢,带来夜不收当面向本兵汇报。”
说完之后,他稍微一侧身,闪开一点,让孙承宗能看到他带进来的夜不收胡浩。
钟进卫一见,是救他的那个夜不收,看神情,有点疲惫,想来是没有休息过。
胡浩单膝跪地:“参见本兵,监军。”
“是何军情,速速说来。”孙承宗沉声问道。
“是。小人前往查探山海关附近的建虏主力,走至昌黎时,遇到七千余建虏攻打昌黎城,观旗号乃是攻打山海关建虏的一支。建虏已打了两天,未曾攻下。”胡浩简明扼要地先汇报了大概的情况。
孙承宗眉头一皱,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才道:“本官记得昌黎乃是一座小县城,并没有朝廷正规军驻守。建虏也未曾打下?”
“本兵,末将也是不解,问过同去的其他夜不收,确实是还在坚守。”祖大寿开口确认道。[
“本兵,小人看见昌黎城头都是未着盔甲的乡兵在守着。”胡浩补充了一句,进一步说明了孙承宗没有记错昌黎的防守力量。
“乡兵?”钟进卫有点不解,难道是民兵,大明还有预备役了不成。
“乡兵就是战时组织起来的民壮,阎应元之前不是有当过民壮首领么。”孙承宗知道阎应元的事情,就拿他当例子解释给钟进卫听。
“那就是说昌黎城的百姓基本是靠自己在防守了?”钟进卫一听,吃了一惊,问道。
“监军,小人看见建虏攻城损失不少,对昌黎毫办法。”胡浩说道。
“哦,你起来吧,详细说说。”钟进卫不想让自己的救命恩人跪着,就让他起来说话,心里打算自己练兵的时候,把他弄到自己手下去。
“是,监军。”胡浩起来后把那日见到的情况一一说给他们听。
钟进卫一边听着一边在脑海中想象着,为他们能抵抗住凶残勇猛的建虏大军而为之钦佩。
胡浩说完之后,孙承宗叹了口气。钟进卫一见,大为奇怪道:“孙大人,如此高兴之事,为何叹气?”
祖大寿想着讨好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就帮孙承宗解释道:“监军不知,建虏几次碰壁,昌黎又非坚城,怕是会全力攻打以报复之。”
“本兵,监军,小人在回途之时,见到有三四万蒙古鞑子军队往昌黎而去,只是夜间所见,数目不能确认。”胡浩的话证实了祖大寿所言非虚。
钟进卫一听,想着昌黎不就危险了,就赶紧说道:“那还等什么,赶紧发兵去救啊。”
中军帐内的几个人都没有动,也没有说话,钟进卫看得不解,再次催道:“孙大人,快发兵啊,要晚了,昌黎怕是守不住。”
孙承宗看着一脸焦急的钟进卫,叹道:“建虏势大,发兵去救昌黎,少了不行,多了就是决战之势。当下还未有决胜的把握。”
“那就不救了?”钟进卫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在自己国家的首都附近,几十万大军就那么待着,眼睁睁地看着建虏屠城而不管?
“监军,眼下保住京师是第一要义,昌黎只是小城,没必要冒风险。”祖大寿好心地解释下当下的时局。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