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近正午,太阳移到了头顶,为初春的大地投入了最强烈的光线,也给沈阳带去了温暖。
或许是这给建虏带去了希望,他们竟然发现刚在城门处结阵的明军,竟然在城头少量还能射击的燧发枪兵的掩护下,开始缓缓退向城头,让出了城门所在。
建虏一见,以为明军怕了他们这决死攻击,大声欢呼起来,往城门冲去。
济尔哈朗在远处楼顶观察到这个情况,不由一愣。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明军就退了,按道理来讲,明军就是死也要死在城门处才对。
他自己想不明白,就问身边一人道:“索尼,你怎么看?”
“贝勒爷,此事必有蹊跷。”索尼一脸严肃,认真地回答道。
废话,肯定是有蹊跷,否则自己也不用问他了。不过索尼这么答,说明他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济尔哈朗自己再想了下,还是没头绪,就暂时不想了。他盯着城门看,如果城门被打开,那就先突围再说,这才是最关键的。
没过多少时间,城门处的建虏传来一阵巨大的欢呼声,因为城门被他们推开了。在建虏的面前,一条逃生之路被打通了。
济尔哈朗一见,便不再继续待这里了。明军的援军随时就能杀过来。先逃为妙,能逃出多少算多少。
东门处如蚂蚁般密集地建虏,在欢呼声中,犹如水泻一般往城外流去。
可是,他们没有高兴多久,就听到已逃出城外的同伴传来更大声的绝望惨呼声。随即城外便传来炒豆般地枪声,让听到的建虏,感到无比的绝望。
不说用,这肯定是明军的援军到了。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何可纲正面色冷峻地盯着东门内侧,看着建虏蚁攻而上时,他的一个亲卫忽然大声叫了起来:“来了,援军来了...”
何可纲一听大喜,连忙抬头看去。可看到的曹文诏所部,却还是相差很远,被建虏死死阻在远处,正缓慢地往这边推进中。
“大帅,这边,大帅,城外援军到了。”已经有其他亲卫也跟着发现了,他们看到何可纲的样子,知道他看错地方了,连忙提醒道。
何可纲一听,连忙转头,往城外看去。
果然,城外远处正有一支骑军往沈阳城飞驰而来。看旗号,是京营的一支。
从这个方向来的,不用说,就是登莱明军了。打着京营旗号,那么就说明是京营老兵去给登莱明军训练的那一支部队。
何可纲马上通过望远镜观察,发现冲在最前面的是中兴侯的四个侄儿。
何可纲大喜过望,连忙大声命令道:“向城外打旗号,告诉他们建虏即将出城,让他们在城外堵住建虏。”
一个亲卫大声答应一声,连忙下去传达了。不一会,四小率部分四个方向,包围了东门城洞。
而何可纲自己,则又下了命令,让刚在城门处组成近身搏杀的燧发枪兵,缓步退回城头,把城门处让给建虏。
城门洞外侧,当建虏冲出去时,四小每人领一百人左右,分成三列,轮流不停地向城门洞倾泻着铅弹。
最先冲出去的建虏还没来得及享受逃出升生天的喜悦,就变成了垒起来的尸体,又挡住了后续的建虏。再加上城门洞太小,建虏一次冲出去的人数有限,就眼前大概四百明军就守住了城门处。
而在远方,源源不断地明军正在飞驰而来。何可纲看得哈哈大笑起来,胜利就在眼前,建虏一个都别想逃走。
这样的战斗持续了不到一刻钟,城外就又多了一千多明军,为首的将领是京营曹变蛟。而远处登莱巡抚的“卢”字帅旗也能通过望远镜看到了。
建虏看突围再无可能,最后的士气终于被打垮了,再没有了拼死冲锋的意志。整支建虏队伍,就如同一个充气的气囊,彻底的漏气,扁了下去。
城外明军看到城门洞里冲出来的建虏已不再有,又得城头友军的提醒,便开始向城内攻击前进。
整个沈阳城内战斗最激烈是东城地区,但这时东城的喊杀声已弱了下去,替而代之的是明军用女真话,充满威严地“投降不杀”的口号。
建虏突围无果,失去了最后一丝希望,神情变得呆滞,开始出现成建制的投降。
因此,明军所遇到的阻力仿佛一下没了,城里城外的明军没用多久时间,便在东门处不远胜利会师了。
在一处民宅内,索尼看着一脸绝望的济尔哈朗,无助地问道:“贝勒爷,怎么办?贝勒爷,怎么办...”
正当他还想再问的时候,忽然,济尔哈朗哈哈地狂笑起来,这笑声之响,让索尼觉得好像屋顶的灰都被贝勒爷的狂笑声给震了下来。
济尔哈朗的亲卫也都看着自己的主子,不知道是不是突围无望,把主子给逼疯了。
等济尔哈朗的声音小了一点之后,索尼焦急地提醒道:“贝勒爷,莫要再大声地笑了,小心把明军招来。”
听索尼这么一说,济尔哈朗忽然一下住口,然后盯着索尼,面带讽刺地道:“你以为能躲过明军的搜捕?明军迟早能找到你我。”
说完之后,济尔哈朗便不再理索尼,仰头看着屋顶,喃喃地道:“大金完了,大金完了。为什么给了大金辉煌,却又转瞬即灭!为什么,为什么...”
这时,从屋外冲进来一个济尔哈朗的亲卫,焦急地向济尔哈朗禀告道:“主子,有明军往这边来了,快走!”
济尔哈朗转头看看他,又看了下屋内的其他人,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