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沐军彻底死心,“既然分不分家,您都不会给我什么,那我也没必要答应你什么条件,我先借钱把老房子修好,一修好,我就会带着翠萍他们娘仨搬过去,但有句丑话说在前面,刚开始这几年,我不会再给您一分钱,我得先把借得钱还上,等您和爹六十的时候,我准时交养老费。我会请村里开证明,我一家四口要从户口簿上分出去。”
沐老婆子刚要破口大骂,南支书开口说道:“沐军,现在分户自愿,只要你愿意,证明随时可以开,明天吧,你去村里拿上证明,再去镇上办分户……”
若是就这样分户,相当于沐军一家什么都没要,就这么出去单过了。
可是,沐老婆子依旧不满足,蹿到沐军面前,抬手就要打。
“我打死你这个不孝……”
那模样哪里像有腰病、腿病的人?
村委的人立马拦住。
沐老婆子打不着沐军,出不了气,想打村委的人却又不敢打,开始嚎哭。
“我的命苦啊……”
“这个家以后没法呆了!”
沐军丢下这句话,立马收拾东西。
沐老婆子没有停止嚎哭,最终是沐大光把她劝回北屋。
一回到北屋,沐老婆子低声嘱咐沐庆,“去东屋看着点,沐军可以带走他们一家人的衣物和林翠萍的嫁妆,其余的东西,不准他带走一件!”
不是沐老婆子有多大方,是沐军一家人的衣服全补丁摞补丁,林翠萍已经嫁过来十来年,嫁妆早已破旧不堪,沐老婆子根本看不上。
沐庆点点头,快速出屋,走进东屋。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这是你家,干嘛要走?我不准你走!”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赶紧走!带着你们的破烂赶紧走!你们一家早该走了,东屋是我的!
沐军并不知道沐庆是过来监督他的,只以为沐庆跟他兄弟情深,不舍得。
“小庆,你不用劝我,这个家我不会呆了。”
沐庆不再言语,装出一副伤心的样子。
在村委的帮忙下,沐军把他一家四口的衣服和当初翠萍嫁给他时带过来的物件带走。
这个家,他一刻都不能再呆,否则得被气吐血。
连夜搬进老房子里。
老房子的门窗屋顶都已破旧不堪,凛冽的北风呼呼地吹进屋内。
好在还有四间屋和三盘土炕,好好修修,还是可以住人的。
南支书领着村委成员帮沐军收拾屋子,临时借给他一床打着补丁的帘子,以便遮风。
“好歹将就几天吧,等修好房子,把你媳妇和孩子们都接过来……”
嘱咐完之后,南支书带着他们离开。
此刻,沐老婆子正拿着油灯在东屋里东看看西看看。
沐庆走进来,“娘,我跟您说过了,大哥没带走家里任何一样东西,大晚上的,您到大哥屋里干嘛呢?”
“还你大哥屋?从今天起,这屋就是你的!明天天一亮,我就搬这屋来住,先替你占住这屋,免得沐军反悔。”
“娘,当初您就不应该让我大哥一家住东屋,现在整得就像咱们把他家赶出去一样。”
“以前不让他家住东屋,就得住老房子,老房子破旧,那边要花很多钱才能修好,我可不想出钱,现在好了,老房子那边不用出钱,东屋也让出来了。”
在沐老婆子看来,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沐庆嘿嘿一笑,“娘,谢谢您为我着想。您帮我占着东屋我放心,在我结婚前,我还真不能住这屋,不然大哥会不给我攒结婚的钱。”
“恶人我来当,你等着得好处就行。兄弟之间撕破脸,不容易修复,但母子之间,即便没了情分,儿子也得给母亲养老,我早就想好了,将来等我老了,爬不动了,就跟沐军一家生活,省得连累你和沐放。”
沐庆没想到娘连这步都想到,竖起大拇指,“娘,还是您高明!不过我也想尽孝……”
“只要你以后过得好,就算给我尽孝了!走吧,回屋。”
“好咧。”
沐老婆子回到北屋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打开床头柜上的锁,从柜子里拿出户口簿,手在户口簿上轻轻一拍,“哼!欺负老婆子我不懂吗?没有家里的户口簿,即便有村里的证明,能分个p户!”
此刻,南支书返回沐军暂住的老房子,“沐军啊,刚才人多,有些话,我没说。”
沐军赶忙说道:“南支书,有什么话,您尽管说。”
“想分户,单有村里证明是不够的,还要拿着你家的户口簿。”
“户口簿在我娘那里,她不会给。但我要谢谢您的提醒,我会想办法,一定赶在村里发工分钱之前把这件事办好。”
沐军一家四口户口分出来后,自家的工分钱能拿得名正言顺。
送走南支书后,沐军铺好被褥,躺下休息。
北风吹得门窗呼呼做响,沐军冻得瑟瑟发抖,只得重新起身,把沐峰的被子找出来也盖在身上。
心里盘算着,明天先把炕补好,火炕烧起来,一家人不用挨冻。
没一会,沐军捂着脸痛哭起来。
搬家前,他刻意去看家里那几只母鸡,看上去快死了。
在他看来,若不是楚楚命大,或许已被他娘下得药害死。
到底是泻药还是毒药,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会再对他娘抱有任何幻想。
此刻,沐楚楚,林翠萍,王大丫,苏琴四个人正躺在炕上准备睡觉。
林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