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牧野带着责备的口吻对程兰说道:“小兰,想父母了怎么不早跟我说?这样吧!咱们明天就回你的老家去看望叔叔阿姨!”
“真的?”程兰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旋即又黯淡下来,说道:“牧野,你在北京还有好多事没做,我不能耽误你的时间!”
“傻姑娘!”张牧野抚摸着程兰柔顺的头发,说道:“工作上的事怎么能有你和孩子重要呢!就这么说定,明天咱们就回去!”
程兰听到张牧野的话喜笑颜开,她洋溢着一脸的幸福快乐。
张牧野是个行动派,当天就和妈妈通过电话,告诉她自己明天去小兰家里。随后,张牧野又通过电话,嘱咐杨成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到了第二天,这一天,阳光和煦,春风中送来万象更新生机勃勃的气味。张牧野开着车,来到小兰老家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钟了。
张牧野将车停在程兰家门口,他这是第二次来程兰家了,上次来的时候,程兰爸爸在市里做手术,家里只有程兰姑姑和程兰瘫痪在床的奶奶。
程兰所在的村庄名叫大洋庄,程兰的家在村东头,因为奶奶常年卧床,程兰的哥哥和父亲不能外出打工,只能在附近做些建筑工作,收入不高,家里一直住着老旧房子没有翻新。前年程兰的父亲程金又做了手术,不能干重活了,家里重担全落在程兰哥哥程春良身上。程春良虽然勤勤勉勉工作挣钱,可他的收入也仅够维持一家开销,根本没有多余的钱娶媳妇。因此,程春良今年都二十八岁了,还是单身。
程兰抱着孩子从车上下来,她看到阔别两年的家,心中感慨万千。程兰揉了揉发酸的鼻子,看着从后备箱里拎出大包小包的张牧野,说道:“牧野,咱们进去吧!”
此时,张牧野心中也是忐忑不安,他没经过程兰父母认可,就和程兰生下孩子,现在孩子都一周了,才回家禀告父母,不知道会不会被责骂。
院子不大,在墙角处有个搭建的简陋的鸡窝,鸡窝里的鸡咯咯咯地叫着。鸡窝旁边有块空地,地上住着绿油油的蔬菜,有个佝偻的背影,努力地在菜地里锄着杂草。
程兰看到这个背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她抱着儿子快步走到背影身后。
除草的男人岁数大了,耳朵可能不太好使,程兰走到他身后都没有发觉。
“爸!”程兰激动地喊了一声。
男人身躯一震,动作一下子就僵住了,他缓缓转过身,看到泪流满面的程兰,嘴唇哆哆嗦嗦。
这个男人正是程金,他比上次张牧野看到他时更加苍老了。
“小兰……”程金叫了出来。
“爸!我回来了!”程兰的眼泪哗哗往下流,倘若不是抱着小宝,早就一头扎进爸爸怀里痛哭起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程金心情也是十分激动,他看着程兰怀里的孩子,疑惑地问道:“小兰,这孩子……”
“爸!他是我儿子小宝,刚满一周!”程兰忐忑地说道。
虽然程金早就猜到,可他还是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责备道:“你这闺女,孩子都一周了,这才告诉我们!”
“爸!我也是有苦衷的!”程兰向后看了一眼张牧野,说道:“爸,这是我孩子他爸,你见过他的,他去医院看过你。还有,你治病的五十万,也是他拖朋友送来的!”
“叔叔好!”张牧野恭敬地说道。
“是你啊!你们俩孩子也是,孩子这么大了,咋不结婚呢!”
程兰听到爸爸的话,赶紧解释道:“爸,这不能怪牧野。前年他受伤昏迷了一年多,今年刚刚醒来,这才能回来看你们!爸,我瞒着你有孩子的事,是怕你骂我……”
程金吃惊地看着张牧野,想不到张牧野竟然经历过这种磨难。
“孩子,你们高兴就好,爸不是那种老顽固!快,进屋看看你妈,她想你不知道哭了多少回了!”程金说完,扔下手中的锄头,急匆匆向房间走去。
程兰一听到妈,忍不住鼻子又酸了,她跟着爸快步走进房间。
房屋建筑时间很久了,里面有些阴暗,屋里正中有张八仙桌,还有一些简陋的木质桌椅。一个老妇人戴着老花镜,坐在八仙桌旁边的太师椅上缝衣服。
“老婆子,你看谁回来了!”程金激动地喊道。
老太妇人就是程兰妈,她头发花白,脸色由于风吹日晒显得干涸黝黑。程兰妈听到程金大呼小叫,她缓缓抬起头,当她看到程兰的时候,愣了一下,手中的衣服带着针失手落在地上。
“小兰!”程兰妈站起来激动地喊道。
张牧野将手中的大包小包放在地上,从程兰怀里接过小宝抱在自己怀里。
“妈!”程兰跑到妈妈跟前,扑到妈妈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孩子,别哭!”程兰妈虽然安慰女儿,可她自己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好一会儿,程兰和妈妈才止住哭声。程兰妈妈擦干眼泪,看着抱着孩子站在一旁的张牧野,疑惑地问道:“小兰,他是谁呀?”
“老婆子,他是小兰的对象,我治病的五十万,就是他托人送来的!”程金抢着说道。
“是你啊!”程兰妈吃惊地说道。
在过去的这两年,程金和老板也旁敲侧击地向程兰打听送五十万救命钱的人是谁,可程兰始终说不知道,程金老两口也没办法。程金一家省吃俭用,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攒够五十万,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