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打搅道友了。”
那年轻男子再次对方士抱拳回礼。
便折身迅速离开。
听口气应该是十分失落。
只是方士也心里不是滋味。
此人若是能早些来说不定就见得到那位口中说的同门了。
如今那修道者身处何处,又是生是死,就连方士都心里没有底。
受了那么重的伤,或许是早就已经死了吧。
眼看着再没有那年轻男子的身影,方士便下意识地再次将心神深入脑海。
方才吐纳有片刻的异变。
虽说记忆诡异得变得模糊,但在他的记忆中却分明多了一些东西。
是一段话。
应该是那位云中君所留,只是一直被某种力量封住。
至今才显露出来。
“太上经总纲,炼气篇,长生要诀……月有盈亏,合天地之法……司生死而不坠,便为天地法,掌阴阳而不消,便为长生道……”
一段晦涩难明的话语,在方士完全地记清楚其中内容之后,却让他瞬间头昏几近再次跌倒地上,但终究还是撑了过去,虽然那些话语让方士心里不怎么明白意思,但其中一点却是十分清楚。
太上经总纲的内容变得更多了。
多出一段养气篇的经文。
只是这些经文却让他不解。
所谓月有阴晴圆缺,这本是自然的某种现象。
但与之后的一系列东西又有什么关联?
明明前面养气篇就比较简单。
怎的后面如此晦涩。
但就这样光想着也是没有任何益处。
如今体内紫气已经几乎要完全散去。
虽然没有过去耗尽紫气时候的空虚感觉,但也让方士心里一阵后怕。
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胳膊上的命数纹理,却发现那一根根符文变得比往常还要璀璨。
甚至让方士生出大难临头的感觉。
“该死的!怎的如此倒霉……”
方士暗骂。
却是怒由心生,一拳捶打在身侧的树上。
竟是不由得勾起体内所剩不多的紫气。
手中氤氲流光片刻闪烁着。
待方士回过神来,却发现目之所及敲打的那部分树干仿佛消失了一般。
但那棵树未曾倒下。
是幻术!
如今紫气不及从前,怎的却反而比过去更容易施展如此法术。
这让方士欣喜的同时又有些疑神疑鬼。
有所好处的同时必定也有不小的代价。
但他却不知道所谓代价到底在何处。
只是过去数息,施展的幻术也因为没了持续的紫气供给而散去。
方士终归还是不安地离开。
他想第一时间与小白商谈,在他身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
“方兄的身子并无大碍,我也从未听说过有哪种吐纳之法会修炼得将自己体内的紫气给散出去的,怕是方兄这些时日太过浪荡,法术修炼得太多了的缘故,伤了根本。”寻到少女的时候,她正在一处售卖勉强称得上此处特产的店铺里闲逛。
两人之间有某种信物可以互相知晓各自方位。
所以被方士寻来的时候,也未曾表现得多么惊讶。
反倒是径自坐在了一侧的木椅上。
这木椅应当不过是一件装饰之物,纤细的木头上满是雕饰。
但少女却浑然不觉。
倒是方士发觉不远处的店铺主人那张脸黑了下来。
“方兄若是听得了劝便听我一言,这些日子别再想着什么法术了,就算方兄学会幻术又能如何?骗得了别人的眼睛莫非还能骗得了这天地不成,若是在获得续命之法前便没了性命,可就真的划不来了。”
“小白姑娘说得在理。”
方士只能苦笑着。
少女未曾看出他身上到底有什么异于常人。
只道是自己练了太多次的法术,反倒是伤了自身。
甚至已经开始规劝方士不要再练习什么法术,而是好生养护身体。
虽说少女不过是好意,但他终究心里有些不快。
为何就如此看扁自己呢?
本要与少女一论方才自己如何施展幻术手段。
但此刻反倒是失去了兴致。
“方兄这些日子准备一下,七日之后便要再探长生观。”
“明白。”
方士拱手,便欠身离去。
时至今日,与少女却依旧显得生疏。
不时也唯独少女单方面地忽然变得亲密,又如今日一般变得冷漠。
让人捉摸不透。
待方士离开,此间店铺的主人终于是沉着脸来到少女身侧。
正要对依旧坐在木椅上的少女责备,却是忽觉眼前一阵恍惚。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眼前再无一人。
方才所见一切,似乎都是幻觉。
……
已经是日迫西山。
这些天来倒也是天公作美。
一直是晴天,每天都有足够的时间吐纳。
也未曾遭到别人打搅。
但每当看着日落,方士总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感。
就仿佛是天地在做着最后的计时,要在最后收取他的性命。
今日所见……应当也不例外。
眼看着天际渐渐变作殷红,东方开始化作灰紫色。
却又注视着西边红云。
在一刹那的紧张感后,却是蓦地变得平静起来。
甚至是所见的世界都变得不一样。
黑暗即将完全吞没天上云彩的那一瞬,永远地被定格。
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