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不济,也自然会画画的。
儒门六艺,唯有绝大多数都熟悉了,才可以读书人自居。
“……所以小白道友,今日是不是我被你给坑了?”
“方兄何出此言?”
两人在床上。
小白坐在边上,而方士却已经径自躺着。
他实在是太累了。
这一天虽然什么也没干,却无由心中一阵憔悴。
只想马上将这一天过去。
“莫名其妙地被拉上了山,莫名其妙地拜了人为师,小白道友倒是将一切推脱得干净,现在拜那个老道士为师的人也只有我一个人,不知小白道友打算如何与我解释?”
想到这里,方士心中便再次升起一股怒意。
就算对方是小白也罢。
被如此戏弄实在是不喜。
但小白却只是轻叹一声,颇为哀怨地将视线落在方士身上。
只是方士此事已经闭上了眼睛。
“方兄是有所不知,此番是打算给方兄送机缘来着。”
“机缘?又有何机缘。”
“自然是拜那位前辈为师,那前辈可不简单,我相信这十年时间里方兄定然能学到许多。”小白的声音还在继续,只是话语中带着的哀怨情绪更甚了,“虽说方兄与我这些年来已经修习了许多简单的法术,已经算得上是一位修道者了,但……那还不够,我终究不是人族,终究教不了方兄许多东西的。”
“那又如何,就算我什么也不会……说到底那个老道士又能教得了我什么,整个人都是乱七八糟的,还一会儿观主一会儿守阳的,他这个人到底是怎么了!”
“……是第二灾,劫火。”
“小白道友你说什么?”
“劫火,便是如此。”
劫火。
听到这两个字后,方士终于再次睁开了眼睛。
甚至已经撑着身子重新坐了起来。
两眼灼灼地盯着小白。
那老道士有那么厉害吗?
当下来了兴趣。
“还请小白道友详细说说。”
“劫火之灾的细节暂且不便多言,但这一灾中,修道者会遭到许多的道心拷问,稍有不慎便会迷失自我……”
所以那老道士便将自己的道心分成数份。
每一份道心都化作一份独立的自我。
每一份道心又都是他自己。
经受着劫火的拷问。
每一天都在渡劫。
就算劫火再多,最终唯一活下来的那份自我也得以保全。
直到劫火之灾完全地渡过。
那位观主是道心的一部分,那位守阳也是道心的一部分,甚至还有许多未曾见到的……
不管什么身份,最终要做的便是将千万份虚假焚化,唯独保留那一份最真实的“一”。
这是老道士渡灾的方法。
这也是他如今真正的道行修为。
“但我还是不明白,如何将道心分成千万份暂且不论,他又为何要做那种事情呢?收凡人做弟子暂且不论,传授的东西却是徒有其表,打着可以成仙的幌子,最终也不过是锻炼身体而已,小白道友却不知又该如何解释?”
“这个嘛……”
小白轻笑。
却未曾说出口。
只是让方士先等等,再继续观察一段时间。
“有些东西不好直接解释出来,方兄若是实在在意这些,不若给自己一些时间,待日后定然会完全知晓的。”
“……罢了,既然已经上了山,便好生呆着。”
“方兄能这般想最好。”小白脸上笑容不减,“机缘本就是稍纵即逝的东西,方兄能在今日把握住这一场机缘,应该为自己庆幸才是,在十年后方兄离开此处的那天,定然不会为自己今日所做决定后悔的,在这里方兄能学到很多东西。”
“这我却是不信,不是还有小白道友……”
“方兄切莫继续说了,我教不了的……方兄应该已经知道了才是。”
小白最后说的话带着未曾被掩饰的无奈。
便起身,朝着门外的方向走去。
方士伸手拉住对方衣襟。
“小白道友这是要去何处?”
“自然是去寻住的地方。”小白折身,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轻笑着说道,“方才也说了,我不会住在此处……莫非方兄是打算让我在这里住下来?”
话语略带轻佻。
让方士一时半刻不知道应该如何作答。
只能干笑着,将手松开。
小白住在这里?
他倒是不会介意。
但小白似乎有些意见。
若是当真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或许还会如几年前那样,被她直接给踹出房门。
到时候她的确会住下,但取而代之,他方士就睡在外边。
这山头风紧,又碰上阴寒的季节。
在外面睡上一宿恐怕会落下病根。
眼看着娇小的身躯藏在黑暗中。
木门应声合上。
这房间里也终于只剩下方士一人。
“……机缘吗?”
他挥手。
随着紫气流转,风起。
将四面烛台上的火焰吹熄。
会一些简单法术的好处便在于此。
起码在方士眼里,一些事情也变得简单起来。
再次躺在床上,褪下衣衫。
“若这些是我的机缘……当真要在这里呆上十年吗?”
“十年……也不知十年里外面又会发生什么?”
十年。
自己早就变作一个老头子了吧。
虽说现在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