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士的脸上没有丝毫情绪变化。
不论两人做出何种动作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直至最后两人先后将一叠宝钞放到了他手里,也只是轻轻颔首。
原先那两人还在放狠话。
但现在却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在方士说愿意教导他们之后,态度便极大地发生了变化。
“师兄愿意教我们最好,现在天色已晚,待明日便有劳师兄了。”
“两位一路走好。”
目送着这两人坐着轿子下山。
就算是依稀顺着风声听见两人嘀咕。
说着种种不好听的话。
也从未真的往心里去。
毕竟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真的要让这两个人学会飞剑术。
以他们的资质,若是接下来数年里专心修炼吐纳,或许还有机会。
但那位观主看上去也不像是真的愿意让这一众外门弟子中出现真正修道者的样子。
原本还听说这观中有一些内门弟子。
但直到现在方士几乎在长桓观中逛了个遍,也未曾见到任何有些道行的修道者。
基本上都是仅仅身体锻炼得好的外门弟子,也就是那些凡人。
唯一可以被称得上是修道者的,也就只有那位守阳师兄了。
而守阳师兄身份究竟是什么身份,方士自己也心里清楚。
如今再仔细一想。
这长桓观里似乎除了他方士,似乎也就只有守阳一位修道者。
“这还是一个正常的道观嘛。”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渐渐被抬下去的两个外门弟子,嘴角微微上扬,想着若是在下去的途中抬轿子的轿夫忽地脚下一滑,也不知会发生什么情况,但如此念头转瞬即逝,便心生感慨,“方士啊方士,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想得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可不像你。”
“罢了,反正也不过是随便教一些东西,想来日后待我离开,这两个人也会长点脑子了吧,长桓观可是教不了什么东西的,外门弟子?呵……”双手背负着,缓缓踱身朝着自己住处走去,“那老道士到底在打的什么主意,资质悟性姑且不论,光是品行也是鱼龙混杂,当真是看不懂。”
为什么要让这些与俗世关联那么大的凡人作为外门弟子?
又为什么要传授给他们明显不是用来修炼成仙的所谓武功。
也更是没人告诉他们成仙的真正方法。
守阳……观主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已经是临近夜里。
留给他继续活动的时间也是不多了。
原本与小白约好了修炼结束便回到住处。
只是心血来潮了那么一下便耽搁了一些时间。
他不惧那两个外门弟子给他背地里耍什么手段。
仅仅是很单纯地想要赚钱而已。
至于那两个外门弟子最后得知真相后会做如何崩溃的样子。
现在想来,反倒是有些期待。
……
却说这山道一路向下,一直都是用轿子抬着的。
时至傍晚。
下山的人也渐渐地变得稀少起来。
饶是知晓此处住了一位活神仙,也少有人愿意冒着晚上黑灯瞎火的风险在夜里行动。
最后几个下山的人之中,正有两人。
“我就说没人会不喜欢钱!”其中一人得意地笑着,将视线落在边上另一轿子上坐着的一人身上,“而且也没人胆敢得罪于我,就算是那位小师兄也不行,看见了没有?这就叫有钱能使鬼推磨,这钱呐,岂止是可以驱鬼,就算是神仙都能请得动!”
“穆师兄大才!”另一人憨实地附和。
只是姓穆的那人却是微愠。
当即挥着手臂。
让轿子左右摇晃着。
其中一个轿夫忍不住冷哼。
“这位客官还是老实一些,若是就这样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就晃了怎么着,就晃了!你可知我是谁,竟敢和我提要求,我可是付了钱的,你们给我抓稳了!”姓穆的那人大叫着,嚷嚷了几句,也未曾再次听见那轿夫继续说话,便满意地颔首,继续将视线落在边上的同门身上,“另外别叫穆师兄,应该叫穆大师兄!”
“穆大师兄说得是,说得是……”
另一人奉承着。
只是在说话的当口,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只是穆大师兄,咱们花了那么多钱……若是日后没有所成该如何是好?”
“我穆刑的脑子里就没有没有所成这四个字!”自称穆刑之人冷笑,伸手攥着自己的一撮胡须,颇为悠然地说道,“放心吧,到时候我们会让那位尘仙师兄将拿了我们的连本带利地吐出来,若是学有所成,到时候我们可是两人,逼他把钱还回来肯定是有胜算的,就算学无所成……”
“那会如何?”
“就算学无所成,到时候把这件事器与师尊那么一说,嘿嘿……倒要看那尘仙师兄日后再这长桓观里如何立足。”
“穆大师兄说得是!”
两人毫无顾忌地笑着。
引来远处一众不知发生了什么的人回头的目光。
只是未等多时。
抬着轿子的轿夫却是先后停了下来。
“怎的了这是,还不快些下山!”察觉到这一切的穆刑当即怒声道,“晚上还有事,给我快些走!”
“这位客官,这大晚上的路有些看不清楚。”最前面的轿夫却是缓缓回头,笑着对他说道,“还请客官稍待片刻,容我们在原地休息一会儿。”
“说什么蠢话,快些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