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起动手,最终,在姜太后那张凤床的墙壁里,翻出一只一尺左右的小箱子,箱子打开,五毒和姜博容同时惊呼出声。
那里面装着的,果然是一些男性的物品,一件灰袍,一只碧玉扳指,还有一只贴身佩戴的玉坠,一把编得极顺滑的头发,拿红线系了,放在一只更小的锦盒之中,再往下翻,则更令人瞠目结舌,竟还有一双鞋袜,一套中衣,一条男人的短裤,另外,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手帕茶杯鼻烟壶之类的日常用品。
这一堆男人的东西,被姜太后宝贝似的收在床头的暗格,这其中意味,不言而喻,而那把发丝,虽经岁月侵蚀,却仍可以看出发色不一,手感也不同,黑而粗的自然是男性之发,浅黄而略软的,自然是女性之发,古人以结发喻夫妻,这个男人,是被姜太后当作丈夫一般看待的。
“你……猜对了!”五毒结结巴巴道:“还真有这么一个人!”
“什么人?”姜博容面容扭曲,“这是什么人?会不会……是太祖的?”
“不会!”五毒笃定开口,“太祖是怎样一幅尊容,容儿你是不记得,我却记得清楚,又丑又矮的一个男人,怎堪做女子的春闺梦里人?姐姐当初入宫,可是哭得肝肠寸断!另外,这衣服也不对!太祖时候,男子着装可不是这个款式!”
沈千寻点头:“婆婆所言极是!看看这只鼻烟壶和茶杯吧!”
她将鼻烟壶和茶杯都翻过来,将那底部给姜博容看,鼻烟壶上是龙安五年,茶杯上却是龙熙元年了,姜博容手指轻颤,喃喃道:“可是,姑母在时,我常往安泰宫来,有时甚至住在宫里头,怎么从未听到半点风声?”
“因为这安泰宫有暗道!”沈千寻答,“这人怕是自暗道中来去,除了这卧房,他压根就不往别的地方去,旁人又如何知晓?再者,那时你已成年,也不会往你姑母的卧房中闯啊!”
“暗道?”姜博容呆呆的看着她,“在哪儿?”
“这个,真不知道!但是,或许这个施工图能帮上忙也说不定!”沈千寻掏出龙天若给她的施工图,在桌面上展开,五毒和姜博容又是一惊,齐声问:“你从哪里得来这个?”
“机缘巧合!”沈千寻简短的答,“不过,这图纸被水浸过,只知这地道是在安乐殿下面,但入口在哪儿,只能靠我们连猜带摸了*大人,你对安泰宫较为熟悉,依你看来,你来瞧瞧吧!”
姜博容趴在图纸上细看,眼睛几乎都快粘到了图纸上,良久,犹豫着说出一个方向,似是在床底,沈千寻和五毒连忙钻入床底查找,只可惜,床下的每寸砖都结结实实的,没有一点松动的地方。
两人灰头土脸的爬出来,姜博容只得再找,然而一连指了几个地方都不对,姜博容急躁的叫:“没可能啊,依图纸看,这地道入口,就应该在这卧房之内,怎么会找不到呢!”
“可卧房也很大啊!”沈千寻无奈的在室内逡巡一番,自言自语道:“假设姜太后在这安泰宫未建之前,便已结识那男人,看得出来,她很爱这个男人,当初建这宫殿时,她定然也是看过图纸的,她设计的暗道,应该让那人很舒服的出入才对,所以,那人进入这卧房之内,应该不是从哪个洞口钻出来,那样太过不雅,应该……走出来!”
“走?”姜博容眸光微闪,大步窜到东墙边,那边有一只大柜子靠墙放着,他用力将柜子挪开,在墙上乱拍一气,五毒见状,也照他的方法寻找,沈千寻亦加入,三人一寸寸的将卧房的墙壁摸了个遍,却仍是一无所获。
“会在哪儿呢?”五毒烦躁的在家具上乱拍一气,这时,忽听一声轻响,三人同时回头,只见那面浮雕花墙陡然从中间曲曲折折的裂开来,一个小小的门洞出现在三人面前。
“入口竟然在这里!”沈千寻愕然,她不得不感叹设计者的精巧心思,这面浮雕花墙的墙面上绘了许多色彩艳丽的花,他们方才其实也用心查过,只是,谁能想到这暗道的门缝,居然不是直的,还隐藏在花的脉络之中呢!
三人对看一眼,俱是一脸惊喜,姜博容燃了烛火,掩住口鼻,率先冲入了暗道。
沈千寻和五毒也紧随其后,刚入洞口,便有一股潮湿霉烂腐朽之气扑面而来,沿着弯弯曲曲的台阶向下,很快就到了地道底,眼前陡然间大放光明。
沈千寻抬头看了看头顶,笑说:“又是夜明珠j家果然有钱!”
有了夜明珠的装饰,地道里的一切都能看得清晰明了,地道宽敞明亮,洞壁和地道都用白石块砌成,更显得明亮干净,在这样的地道里行走,并不觉得气闷,只是久不通风,气味有些好罢了。
行了约有十几米,眼前出现一道影壁,绕过影壁,眼前豁然开朗,恍惚又有回到姜太后卧房的感觉,家具摆设,一应俱全,靠墙放着一只大床,似是白玉雕就,床上堆着红鸾锦被,锦被间有似有一丛乌发凌乱,好像还有人睡在上面,与此同时,鼻间传来淡淡的腐臭之气。
走在最前面的姜博容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沈千寻。
沈千寻也停住了,她蹲下来,打开自己的医箱,穿防护衣,戴上手套口罩,将周身包得严严实实,这才又举步向前。
身后,五毒已然瘫软在地。
在这种地方发现尸体,十有八九便是姜太后的真身了。
掀开褪色的红鸾锦被,一具白森森的尸骨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