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在生气吗祁潆婼不由得有些失神。
出了师门,才见着顾弈琛跨坐在马背上背对着他们,黑色的身影写满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与疏离。
似乎是听到了后面的马蹄声响,他狠狠一甩马鞭,策马先去。
祁潆婼看着他决然离去的背影,神色恹恹地落下轿帘。
甘草有些担忧地看向祁潆婼说:“姑娘,你没事吧?”
祁潆婼摇摇头,伸出手臂默默圈住自己靠在马车的角落里。
“姑娘还有两个月就满十六岁了,这景家也不说来商量婚事,难道真的”甘草想起祁潆婼先前的话,一脸忧色。
“对啊,我都要十六岁了,看来时间真的不多了。”祁潆婼轻叹一口气。
可那件事她仍旧一点头绪都没有,难道真的就只能这样了么?
若是真的查不出凶手,那要她该怎么跟师兄们说?
祁潆婼越想越烦,忍不住一头撞在了马车壁上。
顾弈琛执缰的手突然一顿。
甘草被那“叮咚”一声声响吓了一大跳,忙拉住祁潆婼带着哭腔喊道:“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啊,这有什么可想不开的,大不了我们给老爷说一声退婚便是了。”
“哎不是,我就是有点烦。”祁潆婼有些无语地安慰甘草道。
不过这么一说,祁潆婼感觉头撞得确实还有那么一点痛虽说她刚才那样说甘草,但其实她昨晚也没睡好。她辗转反侧了一夜,不知为何就是难以入眠,今早她背着甘草偷偷搽了些粉,又抹了些胭脂,才显得没有那么憔悴。
正这么想着,突然“咯噔”一声响,祁潆婼感到马车猛地一不稳,随即马车就停了下来。
甘草也是吓了一跳,忙跳下车问:“李叔,这是怎么了啊?”
李叔正蹲在地上查探着轮子,听见甘草发问面露愁色道:“这轮子突然坏了,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替换的啊。”
见顾弈琛策马回首,李叔忙道:“小公子,你在这里守上一会,我去附近找找有没有轮子。”
顾弈琛四下看了一眼,如此正是荒郊野外的,估计附近也没有人家。他看了刚走出马车的祁潆婼一眼,又快速地转开眼,说:“还是我去吧。”
说完不待他们反应便策马离去。
“也好,”李叔叹了口气,“姑娘进马车里歇一会吧,我们等小公子回来再走。”
祁潆婼正好也有些累了,便点了点头,由甘草扶着进了马车里。
师门里的人都知道她身子差,因而总是很照顾她。祁潆婼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因此从来也不跟人客气。
久等顾弈琛不至,祁潆婼感觉越来越累倦,靠在马车壁上竟不自觉地睡着了。
直到耳边传来嘈杂的厮杀声,随即似乎有硬糙糙的东西触在了她的脸上,祁潆婼不适地皱了皱眉,慢慢睁开眼睛。
一张笑得满脸拧皱的肥脸渐渐扩大在她的视野里。
祁潆婼一惊,随即就发现那张肥脸的主人正用手摸着她的脸蛋。
祁潆婼心头涌起一阵恶心,厌恶地往后一躲。
那只油腻的手却锲而不舍地追上来,粗噶的手指狠狠按上她的脸颊,伴随着难听沙哑的淫/笑:“小美人,躲什么啊。”
祁潆婼的记忆突然就回溯到了许多年之前,小时候她病弱得动都不能动,丁氏指使一个手脚粗大的嬷嬷来照顾她。
“姐儿怎么不吃啊,”那嬷嬷狞笑着靠近她,“哦姐儿手脚不方便啊,那让老婆子来帮帮姐儿吧。”
那嬷嬷的手指也是粗砾沙硬的,生硬凶狠地狠狠按在她脸上,将饭菜使劲塞进她嘴里。
她被呛得眼泪直流,不住咳嗽,那嬷嬷却笑得越发狰狞,使劲把饭菜往她嘴里塞。
她至今还记得那种动都不能动,由人摆布的深深恐惧。
她惊恐地看着那张满脸浮油的肥脸,似乎又浮沉回去了那可怕的童年,那嬷嬷泛着恶臭的手指使劲扒开她的嘴,像对待死物一般往里面硬倒饭菜。
而她病得气若游丝,手脚无力,一动都不能动。
就像现在一样,她明明知道应该反抗,可她却被那种来自过去的恐惧狠狠攥住。
一动也不能动。
那个满脸浮油的胖子见她突然不躲了,笑得更是猥琐猖狂,一只肥手毫不顾惜地肆意摸着她的脸。
祁潆婼愣愣看着他的动作,突然眼角滑下一颗泪珠。
就当胖子得意大胆地要更进一步时,一只利刃突然破空而来,携着风声凶狠地冲进了马车里。
胖子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嚎叫。
他的手被那只利刃狠狠地钉在了马车壁上。
一道黑色的身影急急跃了进来,当看到祁潆婼衣衫完好,安然无恙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你傻吗!不知道反抗吗!”
祁潆婼在这阵咆哮声中终于重新拾回了自己,她愣愣地抬起头来,只见顾弈琛鬓发凌乱,脸上溅了几点鲜血,衣服上还破了好几个口子,正一脸怒意地看着她。
她试着抬了一下自己的手脚,却还是一点知觉都没有。
顾弈琛显然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一把提起了那胖子恶狠狠地说:“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那胖子的手还被钉在马车壁上,被他这么一提伤口生生又扯开了很多,他疼得倒吸着凉气说:“大爷饶命,我我我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啊,我只是摸了一下她的脸而已啊。”
顾弈琛的脸顿时满是阴霾,他突然猛地抽回钉在马车壁上的利刃,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