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轻霜已经睡了过去,只是睡的很不踏实,高烧不止只觉得全身都酸痛无力,她依稀记得自己迷迷糊糊喊渴的时候,有人贴心的将茶水递到她嘴边,可那人笨拙的很,一看就是没伺候过人的,弄得她脸上倒是都是,七手八脚的给她擦干净,又还弄洒了些在被子上。
只是那人身上很舒服,被他搂在怀中是冰冰凉凉的触感,伴着好闻的冷幽香,如清酒翠竹般清冽。她想,若是自己没有鼻塞,铁定要扑在他怀中闻个够。
深夜,秦府,兰院。
吴氏独坐在桌前,有些心神不宁,手中的绣着的鸳鸯十字锦迟迟未落针脚。
“挽香,老爷呢?”
被唤的丫头正理着床铺,听她这么问起,回头有些小心的说道:“老爷说今日就不过来了,夫人您早些休息吧。”
吴氏放下手中的锦绣,叹了口气,“你今日没有见到老爷吧。”
挽香低下头,也没有狡辩。夫人这几日总盼着老爷来此,可次次都以失望告终,想当初,夫人才进府的时候,老爷是夜夜娇宠,百般疼爱。那些个姨娘婆子的,谁不钦羡,如今小姐犯了这错事,老爷便再也没有踏进过兰院一步。
“夫人,您莫要多想,老爷这几日兴许是累的,等过上几日,他便会来看望您了。”
吴氏看着敞开的大门,见院中静悄悄的,又是一阵泪光盈盈。
因为霜霜的事,她已经多次恳求了自己的夫君,亦用光了最后一丝夫妻情意,磨完了老爷所有的耐心。
可那孩子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是她九死一生才保住的孩子,怎么忍心她吃苦。
吴氏暗地里买通了王府的下人,得知今日秦轻霜被老王妃关进地牢的事,担心的茶饭不思,指望能去夫君那说说好话,可他已经不见她了。
到底是自己女儿,哪有不疼惜之理,吴氏思忖后,毅然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我要去找老爷谈谈,我的霜霜,我的霜霜她……”
一句话没说完,泪眼又哗哗的流下来。
挽香赶紧上前拖出她,摇头道:“夫人不可,您也瞧见了,老爷去一次王府回来脸色便差一次,对您的态度也越来越差,再这样下去,咱们会被赶出去的。”
“怎样都好,我只要的女儿平平安安的,那也是他的骨肉,他就不心疼么?”
“夫人,小姐她吉人自有天相,您先观察个两天,老王妃不会对小姐下狠手的,咱秦家现在
还有大少爷撑着,总得卖几分薄面不是。”
吴氏哭的梨花带雨,一想到秦轻霜此刻正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心窝子都疼。
那丫头若是肯听她的话,寻着个好夫婿,哪里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都怪那个作妖的裴家小子,若不是他哄骗自己女儿,与他私相授受,她那么乖巧听话的霜霜,怎么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有悖常伦的事情。
让自己女儿去做一个将死之人的小妾,她本就不乐意,所以得知秦轻霜逃婚毁了这场婚礼后,她又心生几丝雀跃,本以为自己求情能保住她,岂知昭平王爷就那样去了,背上一条人命,她女儿这辈子怕是无人敢娶了。
况且老王妃的意思,似乎并没有要放过她女儿打算。
吴氏心疼不已,摇头哭泣到自己还是高估了在夫君心中的地位。
妾,终究是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