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的关键还是移宫,众臣认真倾听王安的解释。
“老奴在慈庆宫多年,对李选侍相当了解。”王安道,“她虽有野心,但毫无心智,藏太子、抢太子、赖在慈庆宫这些法子她是绝对不会想到的。”
“公公是说魏四?”叶向高明白过来。
王安点点头,“不错,若老夫没有猜错,所有的主意都出自魏四。”
“哼,又是他!”杨涟气愤地道。
叶向高摆手不让他说话,继续问王安,“既然主意是他所出,他又怎会相劝呢?”
王安摇摇头,“魏四这人精明能干,识大体,眼光独特。他既然侍奉李选侍,便尽心尽力地为她服务,这也可算作忠心吧,不应责怪。老奴想与他谈谈,让他认识到大势趋向,想来他会指点选侍作出正确抉择。”
“如此啰嗦作甚!求那个阉人作甚!”杨涟的高嗓门响起,“依我之见,咱们一起冲到乾清宫前,她不搬走咱们就不离开。难不成她还把我们全杀光不成!”
“是啊,只要不死,就必须逼她移宫!”有几人响应。
王安忙阻止道:“此法实是无奈之法,不到最后万不可用。”
“公公为何这么说?”杨涟对王安很是尊重。
“先帝生前便是将太子交予李选侍监护,临终前并未改变,也就是说她也属顾命的。”王安解释道,“如此逼她,于理于情都难服众。”
王安一席话让杨涟等人低下头。
“王公公不妨一试,若那魏四能说服选侍移宫,倒也省了许多周折。”叶向高对王安道。
众人不再争辩下去,齐向王安作揖,“有劳公公。”
“你不能去。”当魏四得到王安通报时,西李选侍立即反对。她不能没有魏四,哪怕他只离开一小会,她就会感到不安。
必须去的。魏四笑笑道:“咱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就是要逼他们答应选侍的条件。如今岂不正好,让我先与王公公谈谈,探探那边的情况。”
西李没有理由阻止,只好微微点头,“那你快去快回,别让奴家担忧。”
我又不是你老公。魏四笑想。
短短几日,王安的苍老已显而易见,皱纹、白发、老人斑这些代表苍老的东西都突然间在他身上剧增许多。望着他,魏四满眼的关心,“王公公,您可得注意身体。”
王安久久未说话,一动不动地盯着魏四,他想看透,却越看越朦胧。魏四的话让他稍有感动,苦着脸道,“如今局面,哪还顾得了这些。”
魏四叹道:“是啊,皇上去世,太子年幼,公公身上的担子可谓比泰山还重。”
“李选侍霸占乾清宫,太子无法登基,满朝文武人心涣散。魏四,你觉得如何是好呢?”王安问道。
魏四随即答道:“有王公公在内宫,这么多正直官员在朝廷,混乱只是一时的,并不可怕。”
“朝不可一日无君,太子若无法顺利登基,杂家愧对先皇哪!”说着,王安抹去眼角泪珠。
魏四见他如此模样,开导道:“选侍只是要一个名分而已,更何况太子尚幼,也需要母亲照顾。为何大臣们就不肯答应她的请求呢?”
说到西李,王安顿生怒意,“魏四你在慈庆宫时日尚短,不知内情。若要追究起来,太子生母王才人便是因她而故去。她只是利用太子以提高自己地位,何来的母爱?将太子交予她,怎能让人放心。”
魏四默默无语。
王安继续道:“她如今与郑贵妃勾结,扰乱内宫,若太子被她控制,大明朝政岂不混乱?”
“有王公公在,应可无忧。”魏四辩解道。
“哼,只怕第一个离开的就是杂家吧。”王安冷冷道,“魏四,你是聪明人,怎会如此犯糊涂。”
魏四面无表情,“王公公为何这么说?”
王安摇着头道:“太子登基是必然趋势,是任何人任何事也无法阻挡的。你可曾想过,这之后会怎样?”
“会怎样?”魏四有意问。他心里很清楚这之后是收拾自己这样的人。
“对选侍,当然无法追究,但是你们这些下人呢?”王安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魏四苦笑不已,“做奴才的就为主子尽心做事,其他的若考虑太多,就是不忠不。?先皇曾经被冷落这许多年,公公不是也不离不弃吗?”
王安点点头,“杂家知道你的忠心,所以并不怪你。但到了今日之地步,你若再坚持,恐怕就是愚昧无知。”
魏四知道他要说什么,默默听着并未应声。
“若你能劝李选侍离开乾清宫,平息纷争,立下大功,谁还会追究你的责任呢?”继续劝道。
魏四苦笑一下,“公公不用说了,魏四知道怎么去做。”
当王安把魏四的态度告诉大家后,众臣将信将疑。他一个阉人,一个奴才能办成?
能,但还没到时候。只有在最后时刻,最紧张的时刻,人们才会深深感受到你的存在,你的重要。
魏四开始劝西李选侍移宫,“当下咱们处于劣势,毫无援手。而王安等人与外廷官员万众一心,若真是玩硬的,逼您移宫,您又能如何?”
“但他们还未答应我的要求呢,怎能妥协?”西李仍想坚持。
“他们现在不答应也就说明永远不会答应。”魏四直截断了她的心思。
西李被他这句严厉的话吓着,傻傻望着他。
魏四叹口气道:“若不主动搬往仁寿宫,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