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文言未去慈庆宫,他想赌上一次。严格的说,他想替太子赌上一次。从出生窝囊到现在的太子要么死去,要么从此挺起腰板。
与其让他这么窝囊地活,不如赌上一睹。汪文言决定暂时将这个消息压在心底,出手应在事发之后。
人生说到底就是赌博,赢家是握有底牌的人。汪文言这次赌博,不仅赌上了太子,也堵上了自己的命运,甚至还可能是整个东林党人的命运。他唯一的底牌是他知道明日将有大事发生。
掌握秘密的人往往是痛苦的,因为无人倾诉。汪文言想过通知慈庆宫的王安,但如果那样,戏很可能戛然而止,一切如旧。他想去征求左光斗、杨涟、刘一璟等人的意见,但依这几人的脾气,恐怕也会阻止明日之事的发生。
一路走着,一路犹豫着,最后他想到叶向高。叶向高稳重,深谋远虑,大局观强,或许可以从他那听取到建议。
正想着,突然见前方惊慌奔来一人。再往后看,顺天府捕头尤三妹在后追赶。
来人靠近,汪文言迅速一个扫档腿扫向那人。那人只顾前奔,措手不及,被扫倒在地。
汪文言迅速一个翻身,双手如鹰爪锁住他的双臂。
尤三妹已经追到跟前,厉声喝道:“哪里跑!”
汪文言将那人拉起,甩给三妹,笑道:“无处跑也。”
尤三妹正要揪他,他却猛然口吐白沫,双腿一软倒地。三妹大惊,手指往他鼻前一探,失望地道:“又一个死的!”
被抓后便自杀,这是很多邪教的规矩。汪文言好奇问道:“他是哪个教的?”
因汪文言出手相帮,三妹不隐瞒,道:“闻香教。”这次也是梁达明提供的线索,但如前几次一样,此教教众每每被抓住时都自杀身亡。
闻香教的名字,汪文言听说过,默不作声。
魏广徽率着衙役赶到,见又是尸体,埋怨道:“尤捕头,你下次能不能不让我们白跑啊。”
尤三妹杏目一瞪,不理会,转而向汪文言拱手言谢。
汪文言还礼说两句“客气”后,离开。
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严的。汪文言想起这位自杀的闻香教教徒。叶向高若知晓明日那事,不论他如何镇定,也必会露出些许马脚。
我还是先做个死人吧!汪文言拿定主意,走回自己府上。
还未走入,便听邹之麟兴高采烈地在后喊道:“文言老弟。”
“何事如此开心?”汪文言等他到跟前,笑问。
邹之麟笑着邀请,“快,喊上弟妹到我府上。”
汪文言知于红玉不喜前去,婉言地道:“她今日身体不适,不太方便。好,我进去告诉一声便过去。”
“别磨蹭,快点!”邹之麟生怕无人与他分享那好消息。
汪文言入内向妻子说明后来到邹府,邹之麟早已准备一桌丰盛的午餐。一般都是晚宴,邹之麟放在晌午,显出他的迫不及待。
客人不止汪文言一人,另有工部主事钟惺,中书舍人尹嘉宾,行人魏定国,礼部主事夏嘉遇四人。这四人算是邹之麟的师兄弟,都小有才气。
邹之麟果然有好事和大家分享。他打算谋求吏部文选司郎中一职,便托人带来不少江浙特产,比如金华火腿、龙井茶等。礼物分成四份,分别送给内阁的沈一贯、方从哲,吏部尚书赵焕,左侍郎亓诗教。邹之麟想得很全面,因为虽亓诗教是赵焕下属,但赵焕的尚书之位乃亓诗教举荐,他才是齐党的真正领袖。
四人皆收下礼物,对邹的请求并无多大异议。所以邹之麟特别兴奋。
听完邹之麟的叙述,汪文言几人少不了说些恭维话。
很快傍晚,几人都有醉意,特别是邹之麟,兴奋得有些过头,不断邀酒,已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酒量奇大的汪文言还很清醒,向几人告辞回府。
见回到府上的汪文言心事重重,于红玉关心相问。
一直压在心里很难受的汪文言终于找到倾诉对象,苦笑道:“明日宫内将有大事发生。”
于红玉惊讶地望着夫君。
“有人要谋害太子。”说完后,汪文言如释重负,长舒口气。
“通知王公公没?”于红玉急切问道。
汪文言摇摇头。
“那你通知了谁?”
答案仍是摇头。
于红玉未在追问,沉默良久。
汪文言目光坚定,“我觉得应该让这件事发生。”
“为什么?”妻子疑惑问道。
这次汪文言没再摇头,“因为这是机会,足够大的机会,我想赌一下。”
于红玉还想说出自己的担忧,犹豫下没说,很坚定地站在夫君一边,“我相信你是正确的。”
汪文言笑了,因为这个支持来自他最亲近的人。
自前晚肌肤之亲后,客氏似乎成为魏四最亲近的人。他总是不自觉地想起她柔腻的肌肤,柔软的**,甚至更多。晚上,魏四有意多做了几样菜,那两位宫女一次端不完,他便端了两盘跟着过去。
客氏抱着皇孙出来,向魏四妖媚一笑。
魏四将头微微一抬,使个眼色,回到房中。如果客氏够聪明,应该知道他的含义。
夜班,客氏偷偷溜到魏四房中,直接扑向床上,毫无忸怩之态。“冤家,想我了吧。”
魏四一个翻身让她在下,吻向她的唇。
“急……嗷……”客氏激情地与他相吻,**声**。
魏四粗糙的大手划过细滑的肌肤,让每个毛孔都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