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庆宫伺候王才人的伙夫魏四。”魏四又详细介绍自己。
郑国泰双目发出狠毒目光,厉声大喝:“你这模样,怎会是宫里人。来人,拿下!”
那边的锦衣卫听到,霎时冲过来,将魏四摁住。
“我是慈庆宫的,我叫魏四。”魏四挣扎着大喊。
你怎么还没死。郑国泰怒火中烧,过去连踹魏四几脚,大骂:“还敢狡辩?说,为何要混进宫?”
五脏六腑一阵剧痛,魏四强忍着,委屈地喊冤:“郑大人明察,小的真是慈庆宫的人。”
“还嘴硬。”郑国泰又是两脚。
“慈庆宫”三个字传到正出门的王安耳中,他对随行的魏朝道:“过去看看。”
魏朝见是郑国泰,似乎忘记了自己曾挨过的揍,满脸堆笑地问:“郑大人,发生了什么事?”
郑国泰鄙夷地望他一眼,“他冒充你们慈庆宫的人,幸好被我发现。不然混进宫里,看你们慈庆宫如何交代。”
“魏公公,是我,魏四。”魏四向魏朝大喊。
魏朝认出是魏四,却笑着对郑国泰道:“郑大人英明,此人非我慈庆宫的人。”
魏四惊愕地说不出话。
“我就说嘛。”郑国泰不再睬魏朝,对手下下令:“押到衙门,仔细询问。”
王安听得清晰,赶紧走近细看,果是魏四,忙道:“郑大人,此人确实是我慈庆宫的魏四。”
王安这么一说,魏朝马上凑到魏四脸前,“啊,确实是他。怎么这个模样,我都没认出。”
“王公公,本官可不能凭你的片面之词便放了他。”郑国泰不买王安的账。
王安义正言辞地道:“他确实是魏四,若有什么差错,拿杂家问事。”
郑国泰心想,花了钱请杀手,这魏四竟然现在还活着,如今落到我手里,怎能放过。“万一这家伙拿根枣木棍在宫里打这个杀那个的,王公公,你担当得起吗?只怕又会推到我郑家吧。”
话有所指,王安毫不退缩,“郑大人休要胡说。魏四本分老实,怎会象那疯子一样。”这些年,若没有王安这种正直强硬的性格,朱常洛不知会吃多少苦。
郑国泰对他还是有些忌惮,更有皇姐的叮嘱“暂不可与慈庆宫有纠结”,愣在那不知该怎么办。放了他,实在是没面子。
“这不是魏四吗?”正欲入宫的王体乾已在旁站立多时,见此情景,不失时机地出现。
“王公公认得?”郑国泰对他的态度好许多。
王体乾佯装辨认片刻,很肯定地道:“郑大人,没错。确实是魏四,曾在我这的事净房从事。”
郑国泰根本不睬王安,对王体乾道:“既然王公公确认,那自然是。”然后一挥手命令手下,“放了他。”
被松开的魏四忙蹲下捂住疼痛无比的肚子,脸上露出很难受的表情。
王安过去,轻声问道:“没事吧?”
魏四摇摇头,长喘两口气,站起道:“王公公,给您添麻烦了。”
“快些回慈庆宫吧,以后无事别往外跑。”王安对这位功臣还是很关心的。
王体乾也过来笑道:“魏四,你看你这模样,任谁也会认错。”
“多谢王公公相助。”王安抢在魏四前答谢。打他心里已把魏四列为慈庆宫中人。
“举手之劳,客气,客气。”王体乾笑着与那两个小太监走入东华门。
回到慈庆宫的魏四眼前不停浮现郑国泰射来的狠毒目光,那目光中包含着一种特别的仇恨。突然明白过来,要杀我的人是他!
他是郑贵妃的弟弟,庞保和刘成是郑贵妃亲信,这两人与红封教早有勾结,宋二刚到慈庆宫杀人,我出手阻止了宋二刚。当这些连成一条线,魏四醒悟。刘若愚、谈济生等人都曾告诫过自己要小心,原来我在无意中得罪了万安宫。
“魏四,你死哪里去了?”客氏风风火火地妖娆走入,毫不遮掩地问道。
“出宫办点事。”魏四收回思绪,淡淡答道。
“哎呀,怎么弄成这副样子。”魏四还未洗脸换衣,尘土满身。
“不小心摔了一跤。”
客氏已到跟前,关切地道:“以后小心点,可别摔坏了。”
香气扑鼻,却难以挡住来自内脏的疼痛。郑国泰那几脚是要人命的。“哦。”
“细米粉拿来了吗?”
“你啥时说要细米粉了?”魏四有些糊涂。
客氏媚眼一撇,“那天啊,魏朝也在的。”
“哦。”魏四躲开她的美目,因为怕把持不住,“只以为你随意所说,我忘记了。”
“妾身对你可从没随意过。”客氏委屈地撅起小嘴,很是不开心。
魏四忙笑着双手轻轻按在她的香肩,“魏四知道。这就去弄细米粉。”他这么急着去,是因为想向刘若愚讨教。
在御膳监,见他这模样,刘若愚不禁询问。
魏四毫不隐瞒,隐去遇到杀手这事,把在东华门的经历细致地告诉他。
“果然会这样。”刘若愚若有所思。
“那日公公便曾告诫过魏四,可是魏四未放心上,实在惭愧。”魏四低头道。
刘若愚分析道:“郑国泰听到你的名字,便要抓你,连王安公公的证明都不顾,可见他对你恨之入骨。”
“我还是有些不明白。”魏四道,“我只是无名小卒,何故招来这么大的恨意。”
“你不懂。”刘若愚摇摇头,脸色凝重,“郑家在这次‘梃击’案中颜面扫净,又得装作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