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澜听到这里也不由得嗤之以鼻。“太宗皇帝仅比太祖爷小十岁,若是太祖爷活到七十岁,难道他还要把皇位传给一个六十岁的老人不成。就是真有这份盟约,要传也该传给更年轻老秦王才是。简直是荒谬不可言!”老秦王是叶枫齐的父亲,比之太宗还要小七岁。
叶邑辰道:“太宗皇帝也不过是勉强自圆其说罢了!明眼人谁又看不出来呢!”
“只是这一份所谓的‘金匣之盟‘却害惨了老秦王。”
雨澜对这段历史已经有所了解。“按照这份盟书所言,若是太宗皇帝驾崩,皇位的第一继承人便是老秦王。”
叶邑辰道:“正是如此。老秦王也看出了这其中的凶险,早早就将一切权力交还给了太宗皇帝。并一再上书表示自己对皇位没有企图。可是太宗还是不肯放过他,即位第二年他便炮制了直隶总督谋逆案,将老秦王已经他的长子、次子全都斩首,多亏了当时的皇后,后来的向太后出面苦苦哀求,这才免了十七弟的死罪。却也将他贬为闲散宗室,一直到当今登基,这才又把爵位还给了十七弟!”
雨澜听得惊心动魄,这一段历史在太宗实录里不是只字未提,就是语焉不详,看得人晕头转向。
“那你的几位哥哥?”太宗除掉了老秦王,他自己儿子即位的障碍去掉了一个,接下来却还有太祖的儿子在碍事。因为按照礼法,更合理的皇位继承人应该是太祖的儿子,而不是太宗的儿子才对。
叶邑辰道:“老秦王一家罹难之后,太宗就开始对我的几位哥哥下手,哥哥们一个接一个地在幽居之中暴死,可怜我十几个哥哥,居然一个都没留下来。后来连太宗最为看好的长子叶邑云都看不下去了,和太宗多次爆发争吵,太宗对他连番打击,他最后变得神志不清了。”
“而我,就在西北扎下了根。每天都生活在死亡的阴影下,每多活一天,我就觉得我又赚了一天……”雨澜这才明白过来他那钢铁般强劲的心脏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炼成的。
雨澜还是有些不解:“太宗为何会独独放过了你?”看太宗的手段不像是斩草不除根的人啊。
叶邑辰道:“我和十七弟能活着,不是因为我们运气好,而是因为我们的年纪太小。太宗即位的时候,当今皇帝都已经年逾三旬了……”雨澜一下就明白过来了,叶邑辰虽然是太祖之子,可是若是太宗驾崩了,不可能扶持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当皇帝,因为叶邑辰没有即位的可能性,所以反而保住了他的命。
“还有一点,就是多亏了太后。若不是她一直在旁劝着太宗,我们兄弟也早就化成一抔黄土了。所以这些年来,我对太后一直十分感激!”
“最后一点,太宗折腾到后期,宗室后继无人,太宗一支也是人丁凋零,长子被逼疯,当今皇上又年过三十生不出儿子,京城都在传,太宗杀了太多宗室,搅得天怒人怨,连上天都要惩罚他。他,这才开恩放了我们。”
“再之后,你便全知道了。太宗将皇位传给当今皇上。而我也在西北一步步成长起来,直到现在。”
叶邑辰语气平淡,雨澜却可以想象一个父母早亡,被当今皇帝忌惮的前皇子,想在那样的军营中生活下去该有多难。
雨澜心疼得一抽一抽的:“你是怎么过来的呀?”
叶邑辰道:“太宗当上了皇帝,可以禁言论,却斩不断人心。太祖虽然已经故去了,可是他当年的威望还在,还有无数受过太祖大恩的人愿意为他效死命!而太宗又不可能把所有的官员全都换一遍。白老将军就是其中的一个。当时他正是西北副将。西北大将军是太宗的心腹,几次三番害我,若是白老将军保护,我早已尸骨无存了。”
所以你为了报恩就去了白老将军的yòu_nǚ是吧。这句话雨澜到底没敢说。
叶邑辰又道:“我虽是皇子,却像是一个没有任何地位的小兵那样干起,慢慢一步步升上来。”说到这里他也十分自豪。
雨澜唏嘘道:“真无法想象那是怎样艰难的日子,每天都活在死亡的恐惧里,想想就让人崩溃。”他还能活得这样有滋有味,不得不说,王爷真是一朵奇葩!
王爷道:“那个时候心里满是仇恨,无处发泄,就镇日带人去找突兀人的麻烦。排兵布阵什么的,就是那时候一点一点学会的。”
雨澜大囧:“突兀人一定被你打得很惨吧!”
叶邑辰道:“那是自然!”
说了这么多话,雨澜总算明白了,叶邑辰有这么多仇恨郁结于心,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辅佐太宗一支,让他们安安稳稳地做皇帝。
所以叶邑辰说出那句话的时候,雨澜非但没有奇怪,反而觉得理所当然:“你说,这皇位我到底应不应该拿回来呢?”
雨澜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个故事激得热血沸腾了。太宗太可恨了,整个一个反派奸臣dà_boss的嘴脸,抢了人家的皇位不说,还把人家全家给杀得干干净净,最后连本来该消灭的蜀汉至今都没消灭!
几乎没经过大脑就蹦出一句话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坚定地支持你!你要是造反,我就在后面给你摇旗呐喊,要死,咱俩一块儿砍脑袋!”说完这句话雨澜就后悔了,她倒不是自己怕死,造反是要株连九族的,她死不要紧,杨家也得跟着倒霉啊!
不过没等她反悔,叶邑辰灼热的双唇便封住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