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澜就暗暗感叹,权力在什么时代都是好东西。她在绿静斋就吃不到这么精致的吃食。
一桌子的名贵食材,老太太却恹恹的,没什么食欲。
一边的苏妈妈就冲雨澜挤眼睛,打眼色。
雨澜就从苏妈妈手里接过一双长筷子,站在一旁步菜,夹一筷子就解说一番,这个口味特别,那个滋补养人,这个看着好,那个闻着香。她声音甜脆,带着一丝清冷,语气笃定,叫人信服。说着这么讨喜的话,却丝毫没有谄媚逢迎的意味,老太太慢慢被她逗得开怀,也就笑了起来。
老太太道:“你也坐,一起吃饭!有她们就行了,你是我的孙女,没有立规矩的道理。”
雨澜推辞了两句也就坐了,笑着问道:“听说皇上怜恤爷爷辛苦,特意赏了两个御厨,就在松鹤堂的小厨房……”也就是老太太能跟着老太爷享受这样的荣耀了,就是大太太也没有这等口福。
苏妈妈笑着解释:“这一桌子菜可不就是宫里的张师傅和李师傅的手笔!”
雨澜先是露出吃惊的表情,紧接着又做出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怪道做得这样好看,又这样好吃!那我今儿可是沾了祖母的光了。这些人可都是给皇上做过菜的人!”
这话说得叫人高兴,老太太就笑着说:“真是个孩子!”
有个人陪着说说笑笑,老太太也就多吃了两碗饭。吃完了饭,吃了一道茶,按照往常的规矩,是要歇午觉的,雨澜却提议在院子里溜达溜达。
雨澜少不得又借着医理解释一番,中心意思是:吃完饭立刻休息不利于消化。
老太太倒也从善如流,就由苏妈妈扶着,在松鹤堂院子里转悠。雨澜陪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说了几句,就又绕到了老太太感兴趣的佛经上面。
谈佛法、讲禅机,老太太所有的孙女里只有雨澜有这个能耐。雨澜也的确在这上面下了苦功,没事就翻看各种佛家经典,融合前世或多或少的一些记忆,她对人世的感悟与这个时代自然大不相同,说起来倒也头头是道。
老太太就来了兴趣,回到东次间坐到罗汉榻上,还和雨澜讨论不停。雨澜终于找到一个机会,叫杏黄将抄好的经书拿了来。
接过来翻了翻,立刻羞愧地垂下头,请罪道:“总共有三本的。孙女一时疏忽,竟将接续的那一本忘在了绿静斋,请祖母责罚!”
老太太不以为意地点点头:“谁都有打个盹的时候,我正好要歇午觉了,叫杏黄跟着你去拿来就是了。”
雨澜心中大喜,面上却丝毫不露,辞过了老太太,便带着杏黄晓月往绿静斋走去。路上就打发晓月回去报信,“快走进步,去书房找找剩下的那册抄经,不要让杏黄姐姐久等。”自己则带着杏黄摆足了小姐的架子,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回挪。
杏黄倒也没有起疑心。
眼见着到了绿静斋,雨澜心里也微微有些紧张,不知道晓玉她们那边进展的如何了。
绿静斋的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两人前脚进了院门,王妈妈后脚从堂屋里出来,匆匆忙忙,一脸鬼祟,怀里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绵绸包袱,里面鼓鼓囊囊依稀能看出如意的样子。
“王妈妈?你在干什么?”雨澜假意露出诧异的神色。
王妈妈见了雨澜身边的杏黄,登时大吃一惊,暗想若叫老太太知道了,这事一准成不了,便支支吾吾道:“我到姑娘的书房里拿件东西!”
杏黄也诧异地看了眼王妈妈,她身上的不对劲,是个人就能看出来。
“到我的书房拿东西?拿的什么东西?我什么时候让你到我书房里拿东西了?不是说过我不在的时候不准随便进我书房吗?”雨澜立刻沉了脸。
王妈妈顿时有些懵了,“姑娘……不是您和刚才……这东西……给我……”说不出句囫囵话来。
王妈妈直到现在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以为雨澜怕事情暴露而弃车保帅,根本没想到压根就是雨澜设好了圈套等着她往里钻。
雨澜脸色已经变得铁青。这片刻的功夫,晓玉、晓月听到声音,已经从倒座房里出来,婆子小丫头们也一个个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人人都是一脸诧异地望着王妈妈。
雨澜冷声道:“你们都是做什么吃的,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偷了东西都不自知?”
王妈妈听了这话,只觉脑袋“嗡”了一声。
雨澜大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个胆大包天的老奴才与我拿下!”
两个身强力健的粗使婆子对望了一眼,一起走上前去,伸手去抓王妈妈的胳膊。王妈妈掌权的时候没少打骂她们,正是有怨抱怨有仇报仇的时候。
王妈妈一肩膀,在她素日的淫威之下,两个婆子竟一时不敢动手。王妈妈大喊道:“七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雨澜冲着两个婆子怒喝一声:“反了她了!还不快动手!”
两个婆子再不犹豫,一左一右将王妈妈拿了,晓玉取了如意过来,交给雨澜。雨澜抖开包袱,露出那柄白玉如意来。
雨澜气得脸色绯红:“王妈妈,你的胆子可真不小,竟敢偷盗祖母赏给我的白玉如意。如今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王妈妈直到现在才隐隐明白过来被人算计了。哪里肯服气,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