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素云来到离府,满目的欣喜,她命人将身后的物什置于银杏院,刚巧我于凉庭沏茶,见她到来,委实要行主人之礼,我将之引至凉庭,为她沏上一杯茶,笑道:“妹妹怎有空于此?”
“妹妹实是想来跟姐姐讨教些礼仪,你看啊,以后我们是要经常碰面的,这离府的规矩,妹妹委实知道的甚少,怕届时叫人笑话了去,姐姐当是要帮帮妹妹才是。”素云语轻却傲慢,这怎是来学习,倒不说是来提醒罢了。
正对这么个得志的人儿,我淡淡回道:“这府上的规矩并不苛刻,识大体,不越礼,便足以。”
“哦,那什么是识大体,什么是不越礼呢?”
“像是不与正妃同坐而饮,不妄议将军所做之事。”说罢,我侧目看了一眼正坐于我对面的素云,她下意识的站起来,欲生气,却是收住怒火,伪笑道:“是妹妹越礼了,请姐姐不要见怪。”
“姐姐不是那般野蛮之人,若是要与你见怪,就不会提醒你了。”我娓娓道着。
素云满目因生气而扭曲奇怪模样,好一会,她嗔笑道:“噢,方才与姐姐淡话忘了告知姐姐,我带了些新衣裳给姐姐,是远在凡东的离将军命人送至我府上的,先前与将军的书信中便叫将军不要破费,可将军却也细心,体贴,知晓这衣裳,这布质,大都没有,便是坚决的与我送来,我见这多了,便心念着王妃许是用得上,毕竟,将军欲见奴家穿着这衣裳迎他从凡东凯旋,姐姐是王妃,也定会穿上这衣裳的,是吧?”
望着我一脸错愕而怔住的表情,素云笑了,笑得那般意气风发,那般得意十足。
这手中还握着方才的水杯,就是素云走了,抑还是未回过神来,款步而来的玉儿,一声唤醒了我,她道:“夫人,夫人,夫人?”
这连唤了三声,我方欲从错愕中回神,望着我愈渐难看的神色,她道:“夫人可是累了?”
我强颜笑道:“玉儿里我时常看的那本典籍帮我拿来?”
玉儿不解的望着我,点头道:“喏,奴婢这便去拿来。”
望着手中的古宸置于我的佛寺所在的地方,隔天,我便命人备了马车前往了那里。
上山的路崎岖,不平,好在有台阶,还好行走,玉儿一路搀扶,我磕磕碰碰算是到了寺庙里。
住持将我迎入,见我面露苦色,他平和道:“施主是欲上香还是解结?”
“若是解结,大师可有良药?”我正坐于蒲团上,苦涩之情油然而生。
住持温静如初,道:“若是欲寻良药,施主该去药房,若是欲寻解方,老衲倒是略懂一二。”
“林兰近日甚有困惑。”
“哦,是何困惑,可否告知老衲?”
“夜莺有好听的歌声,若困于笼中,独唱于一人,不得张翅,就是再好听的歌声终会变味。”
“痛苦的事会有,难过的事会在,但这一切终将会消逝,施主请暂且往前看。”
“夜莺此刻很痛苦。”
“夜莺该听听自己的心声,止于此,会如何,往前走,会如何,没有人可以做决定,除了夜莺。”
“夜莺不知是否该留下,因为夜莺有孕在身。”
“夜莺想取掉孩子?”
“不知。”
“若真是这般矛盾,那先留下孩子,如何?”
“我不愿这孩子一生下来就没了额娘。”
“那把孩子取掉?”
“不,若是取掉孩子,我定会恨自己。”
“喏,施主心中早有答案,又何须苦闷至今?”
听得一袭言,胜似十年书,离开佛寺前,住持给予了我一个锦囊,他道:“我师兄于凡东郊外,甚喜为人解惑,只是路途遥远,施主若有缘可带上这锦囊前去拜访,师兄为人定会善意解答。”
“谢过住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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