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败生死往往就在一瞬之间,而在刚才那一瞬就奠定了杨队长的败局。
面对眼前这两只符偶的杀招,杨队长已无法抵挡,此时的他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不论是身体的哪一处都难以动弹,或许是因为此刻杨队长已是濒死之人,所以在他的眼中,世界的一切都变得缓慢无比,他听见了风声,树上的枝叶却未动分毫,他听见了野兽的咆哮与锤击声,想来赵副将还在苦战,他听见了……
眼睁睁地看着那两只手掌一寸一寸地靠近自己的胸膛,这一次他没了之前的惊恐紧张的神情,很平静,就像是妥协接受了这样的结果。
“对不起,夫人……”
时隔二十年,杨队长又一次呢喃着这一句话,上一次送别阴阳,而这一次……
一切都发生在军医的身边,他也全都清楚知晓,然而他却无能为力,且不说对赵副将的支援,哪怕是动起手来他连那符偶的衣角都碰不到。身为药者,救人无数,这一次却要眼睁睁地看着同袍因自己而亡,一阵苦涩涌上心头。
一寸一寸,那两只符偶的手掌眼看就要触碰到杨队长时,杨队长的嘴角竟微微地挑了起来,不明所以的符偶皱起了眉,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减缓。
心中的疑惑没有困扰他们多久,几乎是在他们皱起眉头的瞬间,几乎是在那两只手掌快要碰到杨队长的瞬间,他们的动作全都停了下来,不只是拍向杨队长的手,还有他们的脉搏和呼吸也一同停止了,随即化成一把灰烬随着这阵山林之风飘散开去。
“卑职救援来迟,还请队长责罚!”
两名身穿素服手持刀剑的抖擞青年齐声跪拜道。他们两人皆为军中二十五人中的一员,而且与赵副将一样,是执刃者。
杨队长还躺在地上维持着之前的姿势,那抹浅笑还在脸上没有退去。
“……我们现在还不能团聚。”
“起来吧,杨老,你还想让这两个后生跪多久?他们可是救了你啊。”
军医又恢复了往日对杨队长的态度。
“无妨,无妨,战事在即,责罚便免了吧,两位还请快快起身。”
杨队长又一次起身拍去了身上的泥土枝叶,恭敬地将身前两人扶起。
“谢队长!”
“怎么就来了你们两个,将军和其他人呢?”
“回队长,将军和其余十三人支援赵副将去了!”
“哎,终于结束了,可把我给累坏了。”
那两名执者刚说完,军医便抱怨着瘫倒在了地上。
“结束?副将那边儿的野兽也消停了?”
“白家军的十四名执者一起上,就算是精钢做的现在也被剁成末了。”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我也躺一会儿。”
说罢,杨队长随着军医一起又一次躺了下去。
“你们二人也一起吧。”
杨队长还不忘尽地主之谊向两位执者发出邀请。
“谢队长好意。”
两人恭敬的行了一礼,却没有任何赴约的意思。
“你刚起来怎么又躺下了?”
“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累嘛。”
「杨忠,你不是执弓者吧?!」
杨队长闭上了双眼,毛海英突然闪过符偶说的这句话,微笑着轻抚身旁的箭袋,十二支箭此时正静静地躺在其中。
箭矢离弦,在不受干扰的情况下其飞行轨迹是无法改变的,执弓者能够随心控制箭矢的飞行轨迹,但那是在松弦之前,虽说能够聚灵化气于箭矢之上,所能造成的改变也很有限,像杨队长这样自如往返甚至能够环身飞行形成箭阵的,早已超出执弓者的能力之外了。然而杨忠杨队长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执弓者。
虽是符偶,但其见闻与李牧无异,就连身为易者的他都无法看出其中端倪,杨队长也就多了一分赢赵副将的把握了,当然,这里指的便是吵架。
“有劳各位!”
听见白臣的声音,杨队长一个激灵便站了起来。
“卑职拜见将军!”
杨队长与那两名执者异口同声行礼道。
“卑职拜见将军……”
军医单福仍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喊道。
将军白臣、副将赵衍、军医单福、队长杨忠与执者十五人,此刻,城外的军中十九人均聚首于此。
“方才此地情况如何?”
“回将军,方才与符偶六名交手,在此二人帮助下得以取胜。”
杨队长恭敬地指了指刚才救下他的那两名执者回答道。
“符偶与之前的相似,未见其他不寻常之处。”
白臣轻轻的点了点头,把目光转移到了赵副将的身上,此时的赵副将身上的衣服都已破烂不堪,破口处均染有鲜红血渍,青丝缭乱,稍显狼狈。
“回将军,方才我等与之交战的三头野兽甚是奇怪!”
众人没有说话,专注地等着赵副将说明野兽的奇怪之处。
“方才我等见识到的野兽行动迟缓却不惧刀剑之伤,伤口深已见骨却不流一滴血液,可谓是‘钢筋铁骨’之身。”
“然此等异状只是其一,还有似执刃者般敏捷的身手和寂静无声之形。目前只见识到这三种情形。”
“三种异状集于一身,似乎可随意变换,以迎敌手。”
“世上竟有如此奇怪之物?!”
一名执者听完赵副将的话不禁惊呼起来,更有多名执者或瞠目掩口或低声呢喃,无不震惊于此。
“卑职失态,还请将军责罚!”
那名执者惊呼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