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秋盛林冲出书房,气急败坏的拽住一个乱跑的小厮问,“什么诈尸了,谁诈尸了?”那小厮吓得抖似筛糠,身上还隐隐约约有一股尿骚味儿,显然是被吓的尿了裤子,“回,回老爷,是,是新,新姨太太诈,诈尸了,你快,快去看看吧!”说完,他就拎着手里的空水桶,去井边打水灭火了!
秋盛林一跺脚,朝着发出火光的后花园儿而去。五儿跌坐在地上,冷汗涔涔。开泰偷空跑进来对她说,“还傻愣着干什么,赶紧回去歇歇吧,小脸儿煞白的,看的我心疼!”他的手指勾上五儿的下巴,五儿楚楚可怜的对他说,“多谢开泰哥哥事先告诉我那些话,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老爷!”
开泰顺势在她光滑细嫩的小脸儿上摸了一把,“这算什么,老爷想听什么,不想听什么,除了元宝和三羊,就是我知道了!瞧见那个大师没有,他的话,老爷可是深信不疑的。哼,咱们那位高高在上的夫人啊,这回可要倒大霉了!”
“可是,可是我明明看到,姨太太是自己握着那柄如意跳下去的,你为什么教我说没看到呢?”五儿疑惑的说,“我也想不明白,姨太太为什么要拿这个如意,难道她想用自己的死陷害夫人?”
开泰一瞪眼说,“你不过是个丫头,少想那些有的没的。我告诉你,这话,从今以后不许再说,尤其是在老爷和老管家面前,一个字儿也不许提,知道了吗?”五儿吓得瑟瑟发抖,只能拼命的点头!
春喜的尸身捞上来后,用一领席子裹住,暂时安放在了后花园的角落里。天还未亮,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元宝吩咐两个家丁留下来看管,不要让野猫靠近。可是那两个人因为胆小,偷偷的躲懒去了。巡夜的老李睡到半夜被叫起来,提着一盏破灯笼迷迷糊糊的走到这儿,就看到有个女人背对着自己站在那儿,好像在哭!
他还以为是受了气的丫头半夜跑到这儿来,好心走过去问,“你是东院儿的还是西院儿的,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天快亮了,赶紧回去睡一会儿吧!”
老李一番好心,那“丫头”却不领情。他只好走过去,想拍拍她的肩膀,再劝慰两句。没想到,那人缓缓转身,青白的一张脸,披头散发,长长的舌头吐了出来,最让老李感到害怕的是,那女人的眼眶里流着血泪,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一声低呼卡在嗓子眼儿里,老李倒在了地上。手里的破灯笼点燃了地上的枯草,引起了一场大火!秋盛林赶到时,春喜的尸身已经葬身火海,烧的焦黑扭曲,看不出本来面目了!
“造孽了,真是造孽!”秋盛林看着面前的火海,忽然想到明煦,大喊道,“快去请大师来!”
“不必,我已经到了!”明煦一身白衣的站在他身后,摇头轻叹,“都说红颜薄命,没想到最后竟然落得挫骨扬灰的下场。”秋盛林说,“老管家恐怕还不知道这件事,我该怎么和他交代?”
明煦说,“秋老爷,破财免灾,这不过是个开始而已。”秋盛林连惊带吓,已经没了主意,“你就说我该怎么办吧,这样的事绝对不能再出第二次了!”明煦不慌不忙的说,“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这第一件事,就是将二少爷立刻下葬!”
这件事,算的上是秋盛林的一块儿心病。婴孩夭折,本来就是一件不吉利的事。按照当地的习俗,最多三天就要下葬,且不能入祖坟,不可立碑文。但姚氏心疼孩子到这世上一遭,眼睛都没睁开就走了,所以一定要五七之后再下葬,且入祖坟立碑文。秋盛林和她争论过几次,都以失败告终,这让他一直头疼不已。
“可是夫人不会同意的。”秋盛林问,“可有别的法子变通?”明煦说,“这孩子本就是你前世的冤家对头,死后怒气不散,化作幽煞借夫人这一胎,为的就是让你家破人亡!好在,秋老爷行善积德,有神佛护佑,这才躲过一劫。如若由着夫人,让他入秋家祖坟,受香火供奉,恐怕还会死灰复燃,留下隐患啊!”
“这,”秋盛林心思活动,问道,“还有几天时间容我安排?”明煦看着地上的焦尸说,“最多三天,三天内,姨太太和二少爷都要下葬,尘归尘,土归土!”
得知女儿的死讯,张管家落下几滴老泪,勉强撑着说,“春喜已经是老爷的人,老爷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秋盛林愧对这个伺候了秋家两代人的老管家,向他保证,“老管家放心,我已经让人备下了香樟木的棺材,我虽然与她只是一夜夫妻,但也不能慢怠了。府中停灵三日,供人祭拜。妾侍本来只能从侧门出殡,我吩咐了元宝,许春喜从正门出殡!”
“多谢老爷!”张管家跪在地上,流泪磕头。秋盛林把他扶起来说,“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我知道,你只有这一个女儿,她走了,你无依无靠。请放心,我秋某会替春喜给你养老送终。”
“老爷,您对我的恩情,我不敢忘。只是,春喜死的不明不白,又牵扯到夫人,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啊!”张管家这么一说,秋盛林又是一怔,“至于夫人那边,我会给你个交代的!”张管家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说,“老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件事和夫人一定没有关系,老爷千万不要错怪夫人啊!”
“难得你还替她说话,也罢,我正好有事要找夫人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