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俊看着那肥胖的背影露出鄙夷的神情,随后转身抱胸立于牢房门前,只萧墨锦一人进去。
“胡王一别数月别来无恙啊。”萧墨锦温润的嗓音仿佛为这寒深深的牢房增添了丝暖意。
偌大的牢房内正有一男子面对墙壁席地而坐,此时正在墙壁划着什么,旁边有一个简单的床铺,一个方方正正却很小的桌凳。除此之外再无旁物。
其实男人早就听到有人来了,只是待萧墨锦开口这才缓缓的转过身来。
是一张胡子拉渣的脸,满脸的胡须从下颚一直长到下巴,因为长时间没有打理此时已经长得很长。
还是能够看出这是一张还算年轻的脸,左不过二十四五的年纪。
一双蓝色的瞳孔能让人一眼看出他并不是中原人士。
这人自然就是数月前出征胡国的萧墨锦生擒的胡王!
胡国地处西域边界因位置特殊傍山依水地形复杂,早些年战乱纷争混乱不堪,西边游番民族分化了一支出来通过奋血厮杀最后夺下了那一处自称胡国。
到这一世的胡王义渠伏杀伐果敢颇具魄力。
“哼!成王败寇本王认了。只是人人都道萧侍郎品行高雅乃人中龙凤,如今本王看来也不过是趋炎附势的小人得志。”义渠伏的语气非常的不善,那双深邃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萧墨锦,恨不得挖上几个洞来。
自从三个多月前被萧墨锦打败成为俘虏后,大梁的那个狗皇帝每日都会派人来拷打他侮辱他却又不杀了他,这种大辱对一个血性方刚的汉子来说可想而知。
今日终于有一个送上门来让他发泄的人,而且还是罪魁祸首!
“名声不过是外人说说而已。”语气平淡如水并不曾将那些人人追逐的虚名放在心上。
萧墨锦走过去自顾自的朝那把牢房内唯一的凳子优雅的坐了上去。
“只是胡王下的结论未免太操之过急了。也许我此次前来是帮你的呢?”带着惯有的淡淡笑容,萧墨锦轻轻抚了抚衣袖并不存在的灰尘。
终日暗无天日的牢狱生活让他原本英俊霸气的面容变得暗淡沧桑,此时此刻听到那一个‘帮’字让他蓝眸一动,原本毒视的目光转为诧异和怀疑。
“哈哈哈哈!”
片刻后,义渠伏大笑起来,他笑的极为认真并不敷衍,那笑意张狂傲慢!
半晌才止了笑继续说道:“没想到傲立诸国的堂堂大梁也不过如此,看来这大梁是气数已尽了。就连一个小小的侍郎都有如此野心!”
义渠伏既然能坐上王位自然也是极为聪明之人,只那一句话他就明白了其中的暗藏玄机。
只是心中的怒气未歇,故意将话说的极为放肆大胆,他十分有兴趣看看萧墨锦听到后会是什么反应。
这样隐秘的话语就这样直白的道出,对面的萧墨锦听完后却纹丝不动,丝毫没有反应,一如既往的从容淡定。
好似他们只是在谈今天的天气好不好的简单话题。
“看来确实是本王有眼不识泰山了,萧侍郎果然让人佩服。”这句话说的真诚不含一丝一毫的奉承。
“过奖。”三言两语就明白其中深意,他果然没有看错人,顿了顿他又道:“如今你我二人便可好好谈谈了吧。”
说话萧墨锦变戏法似的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壶寒潭香来,接着又将两个酒杯放置在桌上,打开壶盖各自倒了一杯。
只见他抿唇淡笑道:“这可是临天楼刚出的极品寒潭香,我们是第一个品尝它的人。胡王亦是好酒之人希望不吝赐教。”
酒壶盖被打开后一瞬间整个牢房都香气四溢,门口的陈俊自然也闻到了。
他深深的吸了好几次鼻子,他喝不到总得多闻上几次过过瘾。
萧墨锦修长的双手举止无比优雅的摆弄着桌上的东西,那架势好似在雅室品酒般雍容尔雅,这种男子不管是身处何地浑身上下都自带惊艳绝伦的气质。
有好酒喝义渠伏自然不会客气,闻着那香气他肚子里的馋虫一下子就被勾了出来。
这些日子以来他过的是一个邋遢落魄,好饭都不曾又一口更别提有酒喝了。
他走过去在萧墨锦的对面席地而坐,他本就是外邦族人习惯坐在地上大口的吃肉大口的喝酒。
“好说。”
虽然并不是用大碗盛得但是现下哪顾得上那么多,义渠伏端起桌上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而后用手随意的抹了一把嘴间,大赞道:“果然是好酒!再来!”
萧墨锦垂目浅笑不语又为他斟了一杯,接着他又一饮而尽,他复又倒一杯,亦是仰头喝完。
接连三杯下肚后,号称千杯不倒的胡王义渠伏竟然面色泛红,有微微发烫的趋势。
“这酒……竟这般的烈?!”语气有些不悦,义渠伏不会相信这中原竟然还会有能让他微醺的酒品,一时间气氛有些诡异。
萧墨锦慢慢的又将他酒杯斟满,这才端起自己身前的酒缓缓品着,“这好酒自然需要好好品尝,如你这般饮法自然会顿感不适。不过胡王无需担心,想必片刻后便可恢复。”
他并没有把话说白,只说了这最后的结果,这义渠伏自然会明白。
果然,义渠伏的面色微微有些发窘。
他此时也想到了,原是经历过这些磨人的日夜后他的身子自有亏损不似从前那样壮如豪牛,加之自己思酒心切喝的太过于急躁,两者相加之下才会让他有了醉酒不适的感觉。
其实那只是他突然过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