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口二桥站到了,下一站东门”
周公梦到一半,满树香甜诱人的脆桃儿没落着吃,车厢喇叭就把她叫醒。
“这么快就到站了......”脑袋底下软绵绵的,拿手捏捏,还挺有弹-性。
等等......她这是枕着林琛的大腿?
“江若?”
分明是林琛的声音。
“我知道了,马上醒......”江若揩了揩嘴角,貌似在周公那里摘了一颗红彤彤的大桃子。
“甜,真甜,又脆又甜”某人梦呓。
“......”林琛皱眉,瞥了膝盖上的某人一眼,背双肩包的同时,位移到旁边空置的座位。
江若也是同一时刻,脑袋受到了轻微的震动。
“疼.....”抚摸了下后脑壳,人也清醒过来,坐起来,见林琛背着包往门口走,瞌睡虫全飞了。
“等等我!”江若赶在了车厢门关闭前一秒下了地铁。
“差点坐过站”江若捂着心口,追上林琛,“还好你叫醒我......”。
林琛没回头,径直走到出站闸机刷了一卡通,江若来不及掏口袋,箭步一抢,跟着出去。
“你也住附近?”一路坐扶梯回地面,江若心里好奇,问道。
林琛停下,手从裤兜里掏出来,由于背光,隐去了脸上的表情:“以前住这里,这次回来拿点东西”。
“哦”江若拢肩带,抿着唇看别的地方,想了想还是说:“那,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我走了啊”许是附近湿地公园吹来的凉风,竟像有意拖住她似的,脚底打搅,差点撞树上。
“下学期见......”江若尴尬地将风吹乱的刘海别到耳朵,兔子似的跑开。
一朵云飘过来,月亮像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似的,悄悄躲了进去。
*
地铁口离她家住的小区还有点距离,过了地下通道再走天桥,沿着浦口大道主路向西五百米,终于一只脚踏进景园小区。
她家住五栋,小区南门进去,还得走五分钟,等她终于坐了电梯上到六楼,倒先吃了闭门羹。
敲门没人应。
钥匙呢,离校的时候估计锁她箱子里了,只好打电话找爸妈。
电话很快就通了,一问,是去楼底下帮她运箱子了。
江若这才恍然,自己的行李箱中午的时候,落在林琛叫的那辆豪车里了。
等两位家长上来,江若乖巧地替老爸江于威同志接过她粉色儿的萌系中号拉杆箱。
“老爸,我来”江若抢着拎。
黄春梅女士拿钥匙开门,明显语气嫉妒:“你妈我给你煲了一下午猪脚汤,也不抱抱我?”。
“谢谢老妈”
江若自然也回馈给黄女士热情洋溢的抱抱。
一家人开始乐呵呵吃晚饭。
饭菜丰盛,除了特意迎接她暑假归来的百合猪脚汤之外,还烧了七八样硬菜,粉蒸蒜蓉虾,红烧肉,糖醋草鱼等等,可把江若的肚皮撑得饱饱的。
黄春梅见女儿吃的高兴,忙给江若倒满她爱喝的橙汁:“有三个礼拜没回家了吧,想不想你爸妈?”。
“想,当然想”江若吃着椒盐排骨回答。
“暑假回来,好好放松一下”黄春梅又给江若盛了猪脚汤。
江于威搁下筷子,皱眉:“你可别把若若胃撑坏了”。
“就是,就是”江若实在喝不下去汤,碗一推,用无辜的小眼神看母上。
“冰箱里刚买的红柚,剥了你爷俩吃”黄春梅收着碗筷说。
江若帮着收拾桌子:“妈,我来洗碗,你歇着去”。
“去去去,吃水果”黄春梅将江若赶走,拿洗涤剂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江若:“你箱子怎么落你同学那儿了?”。
江若整理了一下“都怪江野,他让我帮他运箱子回来,结果,连我的东西也落车上了”。
黄春梅半信半疑,对沙发上看报纸的江于威说:“老江,那车子叫什么来着?小区门口那么一停,倒蛮扎眼的嘞”。
江于威推了推眼镜:“没看错的话,奥迪”。
“现在网约车什么没有,改天我给您老叫辆玛莎拉蒂”江若抱着沙发枕,美滋滋地调到她正在追的综艺节目。
“看一集去睡觉”黄春梅剜了江若一眼,开启了中国父母式的唠叨模式。
核心内容无非就那老三样:学习成绩、人身安全、外加别人家的孩子。
黄春梅到底是高中老师加十几年的班主任教职经验,训导起人来,话术半个小时不带重样的,从亲戚家留学伯克利大学的二表叔说起,到同事的女儿大学恋爱患了抑郁症休学,再到最近闹到微博热搜头条的某社会新闻,黄春梅可是绞尽脑汁,苦口婆心将这些事例掰碎给江若听。
江若听来听去,就一个中心思想。
“不要以为过了高考这道关,进了大学就可以随心所欲了,人生的万里长征还只是跨出了第一步,严进宽出,对自己要求降低,可不是件好事”
黄春梅喝了口茶润喉咙:“周老师知道不?他家燕燕比你高两级,进了大学两年不到,就因为谈恋爱的问题患上抑郁症,你说可不可怜?”。
江若吸了口气,塞进嘴巴里一把薯条:“可怜,太可怜了”。
“所以啊,若若,可千万别在学校谈恋爱”黄春梅重重地叹了口气,摸了摸江若的脑袋,“以后周末假期学校的事忙完就回来陪爸妈,可别瞎早恋!”。
江若刚喝进嘴巴里的水没喷出来:“早......早恋?”
果然是亲娘。
如果黄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