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万年前,您将我从混沌中唤醒,赐名君权,将无界作为我的诞生礼物,本来一切都很好,直到那场劈裂时空的雷劫,将帝姬送到我的身边,您不在我便与她相依为命,直到夙兰宸闯进无界,一场焚天大火死伤无数,是帝姬的以命相护才让我苟且偷生的活了下来,我喜欢她穿斗篷的样子,一如多年前一样的沉稳会让我感到安心,可是还不够,日日夜夜,我都能听到亡灵在我耳边悲鸣,我学不来您的仁慈,所以选择憎恨,不择手段的报复。”
“所以,是你将夕颜制成了傀儡?”
“不,不是我,我不会对您出手,太危险了,夙兰宸一定会发现我,而那时我还没有与他抗衡的能力!”
花葬骨想抽回手,可是君权抓的用力,耳边响起了古老的吟咒声,是摄魂咒,声声摄魂,他听到君权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他说的每个字都镌刻着仇恨。
“君权想请您帮一个小忙,只是待君上醒来,君权再没了请罪的机会,此身便当做是赔罪了…”
君权后面还说了什么,花葬骨已经听不到了,意识再度沉溺与黑暗之中,朦胧中有一缕微光将他带到了熟悉的过去,那时的他还是少年模样,九州分裂之初,误打误撞的闯进了还是混沌之地的无界之界,他于混沌中捧出了一缕润白色的光芒,并赐予了他名字,将这片混沌之地命名为无界之界,他以为这里会成为第二个山海界,可是他错了……
焚天之火将一切生灵焚烧殆尽,那些哀哭和白骨触目惊心,不过是因为夙兰宸没有找到他,毁了这里想让他无处可去,那么山海界的动乱会不会也和夙兰宸有关呢?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薛槐在海市蜃楼花葬骨的房间里等了三日,期间月朗找过他一次,荼蘼和彼岸也修成了人形,疏星将他们送走了,送去了哪里便不可知了,月朗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恐惧,他隐隐有种感觉,他将要触及的那部分会引发很严重的后果,可他不得不继续调查下去,早些知道了还能有个对策,若是等花葬骨自己记起来,到时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小小无界也敢打他的注意,是本尊的错,不该一时怜悯,让汝等苟延至今!”
薛槐站在无界之界,对这一界的荒凉视若无睹,焚天留下的痕迹至今未变,看来无界之主是恨透了他,薛槐看着掌心跳跃的火焰,当初便是他心慈手软留下了这个祸患,才有了几日前花葬骨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掳走的事情,这个亏他不会白吃,这次就该永绝后患了,在那之前,他还是有必要和这位无界之主好好见上一面的,听听他有没有说漏些什么给花葬骨。
“狗屁的仁慈!灭界之仇岂容你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带过,夙兰宸,啊,该叫你薛槐了,你看看这是谁啊?”
身着斗篷的女子持鞭而立,斗篷下的一双眸子无悲无喜,鞭子另一头带着倒刺的鞭尾缠在花葬骨脖子上,扎破了皮肉,渗出血来,薛槐沉下眸子,掌心的火焰逐渐熄灭,垂首一瞬,白影如电,从他身侧,一闪而过……
斗篷被一剑挑飞,女子的长发变得雪白,失去了斗篷的娇嫩皮肤迅速衰老,不多时已然成了一个迟暮的老妇,颤巍巍的朝着袍子落下的地方爬去,张着嘴无声地喊着,君权!
“何必!”
薛槐惋惜一叹,他记得这个女子,惊才绝艳却早早的夭折在他手里,看那老妇和斗篷化作齑粉,明臣垂下眸子不忍再看,无界之界的事情他是有所听闻的,夙兰宸受天道影响甚多,杀戮太过,迟早要遭受天惩的。
“葬骨,我来晚了!”
薛槐轻轻一捏,那鞭子化作尘土,他将花葬骨拥进怀里,没看见花葬骨轻颤的眼睫,也没看见花葬骨后背那一抹阴寒,划过明臣眼底,他反应极快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薛槐察觉有异,抽身要退,却被花葬骨紧紧抱住动弹不得,千钧一发,只见衣袂翻飞,白发被风卷起,斑斑血色渐染,落进眼里,冷在心底,花葬骨摸了摸心口,那里被穿透了出一个血窟窿,风灌进来很不舒服,他将手掌贴在洞上想不让风灌进来,他想他真的该放下了,没有不舍,没有执念,一切成了笑话,连他自己都成了这天地间最荒唐的笑话。
睁开眼看到的是薛槐无情的眼,毫不犹豫的震断他的双臂,错身而过的一瞬间,只他一个人被穿透了心口,暗红色的袍子看不出血流了多少,花葬骨只是觉得很疼,他终于明白了君权最后说的那番话,这世上的傻子只有他一个,只有他相信了夙兰宸是友情的,可是他怎么就忘记了,天道本无情啊!!
”薛槐!”
明臣怒而转身,又是一番日月颠覆,星辰陨落,他与薛槐战得难舍难分,花葬骨已经站起身将这满目疮痍的无界尽收眼底,难怪君权会无所顾虑,他要守护的早就毁灭了,复仇也因为他而变质,这个傻孩子因他而生,也因他而亡,这些罪孽要他如何承受得住!
“阿离,阿离哭了,我要回去,见不到我他会着急的……”
花葬骨自说自话的朝薛槐方才站立的地方走去,几步远的距离,像是走了好久,他走过的地方都留下了一个血脚印,印幻成莲,这算步步生莲了,薛槐和明臣惊觉不妙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薛槐从无妄海跨界而来,花葬骨失魂落魄一脚踏空整个人沉进了无妄海底下,理智回归,可他已经没了挣扎的力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