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时明月的猜测是对的。
当天夜里,宗凡梦见了时明月。
梦中女子身穿薄纱,在月下翩翩起舞,只有月,只有她。
皎洁的月光笼罩在女子娇艳的面庞上,柔和了精致面庞所带来的攻击性,美得不可方物。
宗凡看得痴了,待回过神来,女子已从月下来到他的身前。
轻纱一件件褪去,逶迤拖拽在地上,女子的一举一动皆让人挪不开目光。
宗凡情不自禁地伸手,探向女子的面庞:“时……”
他张口,却怎么都喊不出女子的名字,好像有另一个声音在拽着他,拖着他往回走。
他有些狼狈地向后退去,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地,随后猛然睁开眼睛。
被黑夜掩盖原本颜色的帐幔轻轻晃动,熟悉的药香钻入鼻中,昭示着梦境的结束,只是女子娇美的容颜与洁白的肌肤却像是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宗凡翻身坐起,双手揉着太阳穴,只觉事件正在向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
他有些狼狈地翻出安神香,点燃,白烟丝丝缕缕自香炉中飘出,在房间内弥散开来。
半个时辰后,安神香燃尽,最后一缕白烟散去,宗凡依旧睁着双眼。
他打开香炉,放入更多的安神香,动作是自己没有觉察的慌乱。
很快,大量白烟自香炉内涌出,将男子的面目模糊在黑夜中。
次日,宗凡在药房里忙碌,眼底是淡淡青灰,整个人瞧着少了几分精神。
忽的,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后是小厮拉高嗓门的呼唤:“公子,时掌柜来看您,还给您带了缥缈楼的饭菜,老爷正领着人往这赶呢。”
声落,草药撒了一地,等平山回过神来,自家公子已经落荒而逃。
这是时明月第一次跑到宗府来找人,这也是宗凡第一次如此狼狈地逃跑。
为了避开时明月,莫说正门,后门他都没走,而是选择了翻墙。
翻墙离开后,他不敢去威王府,不敢去牧小世子的别苑,不敢去杨记,甚至不敢去各个酒楼茶馆,最后索性赶往朱府寻求庇佑。
朱巍生性fēng_liú,身边蜂蝶围绕,时明月对朱巍最是讨厌,冲入朱府的可能性最小。
宗凡进入朱巍居住的偏院时,朱巍方从睡梦中醒来,坦露着胸膛,毫不遮掩fēng_liú一夜的印记。
见到来人,他打了个悠长的哈欠,晃晃悠悠地迎了上去:“你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没事。”宗凡言罢,立即改口道:“有事,你先洗漱。”
朱巍用手挡着嘴哈了口气,被自己熏得晕头转向。
他看了眼身前面色不变的男子,哈哈笑道:“昨日东西吃杂了,折腾一夜没来得及漱口,也得亏来的是你,要是锦风,他能损死我。”
末了,颠着身子朝屋里行去。
宗凡缓步行入院中,脚上踢到了什么,低头一瞧,是一只女人的绣鞋。
他稍稍抬脚,正欲越过,眼角余光瞥见一抹粉色,扭头看去,竟是女子的肚兜挂在树上。
不止是绣鞋和肚兜,地上还有女人的亵裤,被撕成片的衣裳。
宗凡眉头皱了皱,待行到桌前,就嗅得一股子古怪味道。
他以手作扇扇了扇,扭身朝唯一没有杂物的墙角行去,“面壁思过”。
虽然他与锦风同朱巍关系不错,但他们二人委实不爱来朱巍的家中,不为别的,他与锦风皆是爱干净之人,朱巍却是不同。
此人性子放荡不羁,喜欢玩女人,更喜欢来刺激的,这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他事后还不让下人收拾院子,而是留着那些残存的衣物放在那欣赏半日。
对于这种古怪癖好,他虽不会置喙,却也无法忍耐,因此除非必要,否则他不会踏入这间院子。
收拾了一刻钟后,朱巍人模狗样地走了出来,见到院内荒唐景象与被迫面壁的好友,连忙呼喝道:“你们眼瞎了是不是,还不快收拾。”
“是!”院内丫鬟齐齐应声,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来。
朱巍走到面壁的好友身侧,随意地搭上他的肩膀:“遇上什么大事了?”
“朱巍,我们几个人中,你最懂女人,你可否告诉我,该怎么摆脱女子的纠缠?”宗凡虚心求教道。
再被时明月纠缠下去,他一定会发疯,昨夜的梦境便是征兆。
闻言,朱巍一下反应过来,眼珠子险些瞪出眼眶:“你想摆脱时掌柜?”
“我……”宗凡直觉自己用“摆脱”这个词有些伤人,只是话头已开,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算是吧!”
“时掌柜那般漂亮的姑娘,别人求都求不来,你竟想着摆脱,你没疯吧?”朱巍情绪激动异常,恨不能将“暴遣天物”四字写在脸上:“你知不知道京都有多少男儿喜欢时掌柜?你知不知道多少男儿嫉妒你嫉妒得发狂?”
说到这,他一手锤墙,悲愤道:“怎么就没个又漂亮,身段又好,又满腹才情,又富有的姑娘喜欢我呢?要真有这样的姑娘对我动心思,我愿意放弃手边的野花,独独供奉那一朵牡丹。”
宗凡眼皮狠狠跳了两下,正欲继续说些什么,就听得好友又道:“既然你躲都躲不掉,那就从了吧,除了时掌柜,谁还能那么有毅力,当初与她一道追求你的姑娘,现在生的孩子都能走路了,你要再不找女人,那些因被你拒绝而扼腕的姑娘都要抱团庆祝,感谢你当年的不娶之恩。”
叫好友这么一通损,宗凡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