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您府上的丫鬟方才来我林府,无故诅咒我娘,阿晴希望,陈大人能给阿晴一个公道。”杨晴直起身子,态度不卑不亢,甚至于,语气有些强硬。
闻言,陈大人眉头拧得更深了:“怎么回事?”
银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颤巍巍道:“老爷,奴婢没有,奴婢只是奉姐之命去林府告诉杨姐她摔伤了,让杨姐过来看她,哪知……”
话音就此戛然,银杏双手捂着高肿的面颊,不住往下掉金豆子。
“我今日只身前来,乃是不想将事情闹大,坏了陈大人与我爹的关系,毕竟这只是女儿家的心思,登不得台面,但你若是冥顽不灵,阿晴一介女流人微言轻,只能请我爹自己出面解决此事。”杨晴望着跪在地上的丫鬟,语调轻软,却是将自己的态度摆得明明白白。
陈大人看了眼自己府上的丫鬟,又看了眼林家姑娘,态度和蔼道:“杨姐,这丫鬟不说实话,你同我说,只要核查属实,我必定还你一个公道。”
“谢陈大人!”杨晴颔首,将事情一五一十尽数和盘托出,从陈芸如何做局羞辱她,到她恫吓陈芸要报复回去后陈芸的种种不堪反应,期间并未未粉饰自己的言行。
听得女儿仗着自己的权势欺压他人,甚至轻贱别人家的姑娘靠谄媚男人博得出路,陈大人老脸涨得通红。
对方敢上门对峙,银杏又从头到尾不敢出声,由此看来,林家姑娘所言句句属实。
“是,阿晴承认自己曾恫吓过陈姐,但那也是陈姐有错在先,阿晴出身贫寒,但不该因此被奚落嘲笑,若当日阿晴没有寻得变通之法,若阿晴胸无点墨,是否天下所有人都会如陈姐那般认定,阿晴就是靠谄媚男人博得出路?”杨晴仰着脖颈望着陈大人,字字句句掷地有声:“阿晴不知陈姐为何针对阿晴,阿晴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以自己的方式找陈姐要回公道,但阿晴不会去害人性命。”
“陈姐摔下阁楼摔断手指,阿晴能体会陈姐心中难过,但她不该不问青红皂白,不查明是非曲直,在真相未明的情况下派丫鬟入我林府,指桑骂槐诅咒阿晴的母亲。”
说到这,她眼眶微微泛红,泪水在眼底打转:“阿晴自与母亲相依为命,没有母亲,就没有今日的阿晴,若母亲因此有了闪失,那一切都是阿晴之过,阿晴只能从陈府的阁楼上跳下同母亲谢罪!”
原本陈大人想着,让女儿同林家姑娘赔礼道歉,向林夫人陪个不是,自己再关起门来教训一番也就完了,可对方后面这一番说辞,是逼着他严惩啊!
虽然女儿不对在先,但并未造成严重后果,这林家姑娘的要求,未免太题大做。
陈大人深深看了眼身前身形纤细瘦弱的姑娘,心中的不悦在触及女子眼中恐惧后消散一空。
是了,他怎么就忘了呢,林夫人怀有身孕,正是体弱之时,再加上她年近四十,危险不言而喻,林府上下自然心,更别说杨晴这个从与母亲相依为命的女儿。
妇人有孕的前三个月最是危险,林氏似乎也就三个月左右的身孕,女儿在这个时候派人上门诅咒……
意识到这点,陈大人面色一沉,厉声道:“来人,把二姐给我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