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有看一眼我们的纬儿呢?”当了母亲的慕容映霜,眸光与脸上均多了一层圣洁柔各之光,对着一脸沉静的尊贵帝皇,她此刻没有敬畏也没有戒心,只是像一位最普通的妻子,对着自己的夫君轻淡而坦然地轻劝嗔责道。
轩辕恒终于侧过脸,看向了放在床榻之旁的那张小小的木床。
奢华舒适的雕龙木床之内,初生的纬儿只露出一张粉红色的小脸,小小的身子被宫中锦被层层包裹着,正睡得香甜。
轩辕恒便如突然看到了一个缩小的自己,禁不住心头一跳,惊讶不已。
那五官眉目,竟与自己如此相像,看起来如此熟悉。
“我像是,在哪里见过他……”他禁不住轻轻说出了自己的观感。
慕容映霜又再淡淡一笑:“他长得跟你一模一样,你怎会没见过?”
睡梦中的小小纬儿,此时竟挣了挣被宫中华被包裹着的身子,秀目微闭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甜甜笑意。
“他还这么小,竟然会发笑?”轩辕恒再次惊讶不已地问道。
“是呢!他一生下来,不仅会睁开眼睛看,睡着之时,还会自己发笑。絮语医女说,那是因为他在我腹中长得好,身子结实精神也好!”慕容映霜幸福地满满地说道,“很多小孩子都这样的呀!恒,我怎么总是觉得,你像个第一次当父皇的人?”
“以前的皇儿,我都难得见过几次。菡儿后来算是我见得最多的了。”轩辕恒淡淡说道,“看来,我果真不是一位好父皇,日后,该多来陪陪我们的纬儿,也该给三位小公主分一些关怀才好!”
“你也知道?没错,你是该好好补偿一下他们……”慕容映霜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话语不带任何情绪,“恒倒是位善于思过自省的好皇帝……若说当皇帝,恒真是没得说的!”
“霜儿是怪我,没有及时过来陪你,等着我们的纬儿一起降生么?”轩辕恒听出她话语中有与轩辕诺一样的怨责之意,不禁用双手捧起她一只纤手,凝视着她的双眸问道。
“恒你正在上早朝,商谈国家大事,霜儿又怎敢要你放下江山大事,前来陪我?”
“可你仍有怨责,我从你眼中看出来了。”
“若果霜儿眼中有怨责,那便是霜儿的错,霜儿实在不该。”慕容映霜苦笑道。
看着脸上苍白,却又自嘲般苦笑的样子,轩辕恒内心突然便生了一丝心痛与怜惜:“霜儿,生孩子,可痛么?”
“痛!怎能不痛?若说不痛,岂非说假话?”
慕容映霜几乎是想也不想,后怕般说道,“最可怕的还不是那难以忍受的痛,而是那无人分担的无助与恐惧……虽然絮语医女、清歌与漫舞她们都在,可是,我差点儿便以为我过不了这一关,不能见到自己生下纬儿,也再也没机会见你了……”
“霜儿,可真是苦了你了。”轩辕恒用双手握住她的纤手,举到自己唇边轻轻地吻着,此刻深深情动,“我并非不想来陪你,而是我根本不敢,你不知道,我也紧张害怕的……”
“你怎会紧张害怕?”慕容映霜难以置信地瞪大美眸盯着他,语声中甚至没有刻意掩藏那丝心酸的讥讽之意,“我从来便没有见过你紧张,甚至害怕……我听说,你今早在朝堂上舌战群臣,可是淡定从容呢!”
“你这可恶的丫头,果然是在怨恨我!”
轩辕恒举着她的纤手,在那纤指上狠狠地啃了一口,终是承认道,“我不敢来陪你,是因为我真的害怕。有人说,女人生一次孩子,便是过一道鬼门关。我不是太医,又不懂接生,若你有什么意外,我来了又能如何?”
“原来你竟是这样想的么?你便因为你不是太医,便不肯来陪我生下纬儿?你知不知道,我痛得以为自己快要死去的时候,多么希望你就陪在我身边,即使不在房内,只是在门外离我几步之遥也好啊……想不到,你堂堂东昊皇帝,竟然如此胆小哇……”
听闻他故意不来陪她等候纬儿降生的解释,慕容映霜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只顾得肆无忌禅地对着这九王之尊、自己的夫君,说着嗔责怨恨之语。
“霜儿,对不起……可是,你不能体会,我内心的害怕。”轩辕恒轻轻说着,竟伏下身来,在她脸上、唇上依恋不舍地轻吻着。
慕容映霜仿佛霎时便得到了最大的安抚与补偿,怔怔地瞪大双眸,接受他的亲吻怜惜,再不说话。
轩辕恒的吻到了她耳边,却停了下来,以只有两人人听得见的声音嚅嚅轻语道:“不知为何,今日在朝堂上听到你即将临盆的消息,我便忽然想起了五年前的情景。当时,后宫的赵皇后也是临盆生产,待朕赶到的时候,她已经躲在床上,满身鲜血……而她腹中的龙嗣,也没有保住。
所有人都以为,我坐在那奉天殿上与群臣商议,心中稳如泰山,可只有我知道,想到五年前血腥可怕的场面,我的心有多么的紧张和害怕。我怕来到华碧苑,听到你哭叫喊痛的声音,会紧张得发疯,会做出许多不像我自己的事,说出许多不像我自己的话来……
因此,我自私地选择了留在殿上。甚至在退朝之后,若不是听到陈公公的喜报,我都决定先到御书房去,而不是直接到华碧苑来……霜儿,你可有因我的自私、怯懦,更加怨恨我么?”
这是第一次,慕容映霜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