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轩辕诺再次转身离去的匆匆身影,魏芷依下意识地以手轻抚上小腹,暗叹道:“诺哥哥……依依可还有福气,为你生下这孩子么?”
姐姐犯下弥天大罪,她实在无法预测,等待自己与族人的,将会是怎么样的命运。
若然苍天不佑,大祸临头,怕是诺哥哥也保不住她与腹中胎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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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如韧殿中,霍映霜心疼地俯身为磐儿掖好小锦被,才缓缓地直起身,挨着小床放松地坐了下来。
双手轻轻捧住已大如圆鼓的腹部,她脸上不自觉地绽出只有身为母亲才会有的慈爱笑意来。
为了时时可以见到她与纬儿,也为了更好地保护他们,轩辕恒已经将不到三岁的纬儿从南宫卫太后处接到了如韧殿,并下了一道圣旨,让纬儿认她为母妃,从此由她亲自抚养教导。
尽管不曾向世人宣示她与纬儿的真实母子关系,但从此之后,纬儿便可以名正言顺地称她为“母妃”,而他们的母子关系,也便由一道圣旨确定了下来,再也无人会将他们分开。
这“名义上”的母子关系,已足以让她感到异常满足了。
看着睡得恬静的纬儿,那眉目嘴角,便真真是与轩辕恒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般,霍映霜再次无声而幸福地笑开了。
缓缓站起身,她俯首在那可爱而俊美的小脸蛋上轻吻了一下,便一手扶腰,轻轻抬步往床榻边走去。
寑殿内烛火摇曳,显得如此温馨静谧。
因她临盆之日渐近,轩辕恒为免影响她夜间歇息,已不常在如韧殿留宿。想到他今晚既是万分不舍,却又极为苛严地要求自己不许继续赖在此地的样子,她便禁不住暗暗发笑。
他又怎知,她并不介意他们父子打扰,甚至不听他的劝告,要将他们的纬儿从乳母处接过来,与她一起安睡呢?
脸上笑意洋溢着,她正要缓缓坐在床上去,却忽觉室内黑影一闪。
心中一惊,顿生不祥之感,她猛然回转头去。
只见一黑衣人正立在纬儿的小床前,正目光冷冷地盯着床上那张粉嫩的小脸。那黑衣人头包黑包,双眼以下也以寒光闪闪的长剑。
在温暖静谧的烛光之下,那把寒光闪闪的剑尖正缓缓向着床上的小人儿指去。
“住手,你要做什么?”霍映霜惊得大呼。她甚至忙了自己有孕在身的沉重,几乎是发自本能地快速冲到小床边,拼尽全力想扶住她的纬儿。
幸好那黑衣人似乎并不急于取纬儿的性命,只是缓缓地转过脸来,眸光冷冷地看着霍映霜。
“你是谁?请你不要伤害他!”霍映霜道。
“不伤害他,我今夜岂非白来一趟?”故作粗哑的声音,冷漠而骄傲,却听得出是一个女人,“我今夜不仅要伤害他,还要你的性命作陪。当然,也包括你腹中的那一个。”
霍映霜一时猜不透这黑衣女人的来头:“我们与你到底有何深仇大恨,你非要夺我们性命不可?”
“你都要去见阎王爷了,还要知道这么多做什么?”那黑衣女子美丽的双眸,透出的笑意狰狞而冷绝,“你说,我是先杀你,还是先杀了你的亲生骨肉?”
霍映霜一惊。她怎会知道磐儿是她的亲生骨肉?难道,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与所有秘密?
“我是还杀了你的亲
生骨肉吧!”那黑衣女子平静说道,“这样,我看到欣赏一下你悲痛欲绝的样子。”
“你是,你便是……”黑衣女子不再故作掩饰的声音,以及她那双足可夺走世间众多男人魂魄的美眸,让霍映霜一下子认出了她,容华魏芷芸!
“呵呵,认出了?可是,已经太迟了……”说着,魏芷芸轻轻抬起长剑,便向小床上斜斜扫去。
不顾一切地,霍映霜俯身扑到了小床之上,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护住了熟睡的纬儿。
“啊……”随着一声难耐的痛呼,剑光掠过,血花飞溅,洒在了原本一室温馨的屋内。
“住手!”“住手!”
两道惊恐而愤怒的男子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霍芷芸迅速举剑回身,发现两个高大的黑影已越过窗口,双双向她举剑袭来。
凌厉剑风之中,她一眼便认出,来者正是一身便服的轩辕恒与轩辕诺。
抬剑反击,只听“锵!锵!”几声剑响,霍芷芸被两人的长剑震得跳离了小床边。
轩辕恒一步跨前,将满身是血的霍映霜从小床上抱扶起来,痛极急呼:“霜儿,霜儿,你怎么了?我不许你有事!”
已近晕厥的霍映霜无力地睁开双眼,待看清眼前之人是他,不禁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恒,不能……不能让我们的纬儿有事……”
随即,她便双眸一闭,彻底痛晕了过去。
“霜儿!霜儿……”轩辕恒痛极无措,猛然转首对着门外大呼,“来人,急召太医!急召太医!”
室外人声大动,想来宫廷侍卫与内侍宫女均已纷纷赶到。房内被人大力推开,有内侍在门外大声应道:“皇上莫急,奴才这便去传太医!”
轩辕恒扔开手中长剑,一把抓起床上白色被单,一手抱住霍映霜,一手急急将她身上伤口缠绕起来,口中慌乱而懊悔地喃喃轻语:“霜儿,我来晚了!霜儿,对不起,我终是来晚了一步……”
熟睡的纬儿已被嘈杂的响动吵醒,看见父皇抱住满身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