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户大户人家,从小门里一进,我就清楚的知道,我更清楚的知道,如果,如果被卖到这里,因该,因该被卖到小地方好上很多,我想表现,我想做好,可,可我一急,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什么都慢半拍。
我虽表现的不机灵,但有个不错的外表,也被买了,伺候花草,给园子里的艺人打下手,虽是粗活,但比起在人牙子那以是一个天一个地了,我安份的做着我该做的一切,不多行一步,不多说一字,因为我知道,如果在犯错,不对,因该说在惹着谁的不快,我的世界又会是另一翻天翻地覆,要是,要是在面对一次,我会,我会熬不过去的,我怕我会做不到对奶娘的诚诺,我学写字写的第一句不是三字,是‘勿轻诺,诺必承’是爹爹的教诲,他手把手,一字一字的教我写着,念着,解着,日子虽久了,但却深刻在我的骨子里,奶娘在走前对我说,‘活下去,在难都要活下去,你是老爷唯一的根苗,不要老爷这一脉断在你这,好好活着,看你黑心的是什么下场!’
我想,他们的下场,我是看不到了,但我,但我诚诺过奶娘的话,我要尽力去做,她,她是陪我最久最久的人,我不想她失望,不想她难过。在我心中,她,她比爹爹还重要着。
奶娘,是奶娘,她,她怎么在这里呀,我知道,我不因该冲动的,可我,可我控制不了自己,身子快与脑子,扑向她,边泣边叫着,‘奶娘,奶娘!’
“呀,这是哪里的丫头,这么莽撞!”
这,这不是奶娘的声音,奶娘说出来的话都是柔柔的,软软的,哪怕是狠话,都一个调调的,这个人,这个人的声音尖锐,她不是她,一想到这,我又发现我又惹事了,我,我要怎么办呢?
“对,对不住,你,你长的很像我的一个亲人,奴婢,奴婢一时没忍住,求你原谅!”
我是渺小的,我是卑微,一回到神来,就立刻跪下叩头,这个大园子里,我,我哪个人都惹不起。
“长的像,你说的是真的!”
“是,是的!”
我想,老天爷开始垂青与我了,原来这个嬷嬷姓赵,是老太太小厨房厨娘,平日在厨房里伺候着,不怎么出来,今个有了时间,出来走走,就碰到了我,她说,她有一个妹妹,双胞胎妹妹,可以失散好多年好多年,我的奶娘,我的奶娘很有可能是她妹妹,可,可惜的是,现在,连我都不知奶娘在哪里,我不敢把实情都告诉她,只挑着觉的能说的说,也许因着她妹妹奶大我的原因,我被她要到小厨房,她想提携我的,要我在茶水上伺候,想我在老太太面前留个名,可我,可我告诉她,我只想安份的守着厨房,她,看了我一阵,默然的叹气后随了我,我烧火,她做菜时,我打打下手,烧烧火的,如厨房里其它小丫头一样,可能是我这份安份让她喜欢,她也开始教我做点菜,很快的,她发现,我很有天份,这下子,她更高兴了,把我当成了传人,只是唯一的遗憾是,她拖了很多人,都没有打听到奶娘的下落。
日子就这么过了,一天天,一年年,我知道了,这家主人姓林,以前还袭过爵,如今的老爷更是圣人亲点探花,是真正的清贵人家,可,可遗憾的是,老爷都快三十了,还没个子嗣,小妾纳了又纳,通房换了又换,就是没弄出个孩子,有时候我也想过,生个孩子有那么难吗?如果难,舅舅怎么能生下那么多那么多呢?
“小涵,在做一个鸡蛋糕,老太太今个又没吃下任何东西!”
“好的嬷嬷,还是少糖少盐!”
“是的,最近老太太心情不好,做点原味的会尝点吧!”
赵嬷嬷跟了老太太很多年,虽整天在厨房守着,但对老太太还是很上心的,就因为这样,我才知道,他们想着什么,烦着什么?只是我明白自己的位置,不妄动,不多言,这么多年来,我小心的伺候着,小心的掇着钱,在等,在等几年,我就可以赎身,就可以过自己的日子了。如果,如果赵嬷嬷愿意跟我走,我们,我们以后就可以相依为命了,就像,就像从前我与奶娘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