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猪泷山?”
顾文茵点头。
元氏不解的问道:“她一个姑娘家,去猪泷山干什么?”
“是啊。”罗烈跟着问道:“那猪泷山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山高林密除了毒虫就是猛兽的。”
顾文茵笑了笑,“贵人的心思,我哪里猜得到。她要去,那我就带着去呗。”
也是,去或者不去,哪里有他们说话的机会!
“那明天早起,我去采狗屎豆。”李木荷说道。
“可能不需要。”顾文茵犹疑的说道。
“没有狗屎豆,怎么进山?”李木荷问道。
顾文茵把她听到武姝瑾吩咐青蓉的话说了一遍,末了,轻声说道:“我有种感觉,说不得贵人口中的尚小云,便是之前不告而别的尚大哥。”
“他?”罗远时目光错愕的看着顾文茵,“尚大哥如果是尚小云的话,那他和回春堂的裴老太医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贵人会笃定他在回春堂?”
因为她是武姝瑾,是广德公主!
“我怎么会知道呢?”顾文茵失笑道:“总之,这件事,贵人怎么吩咐,我们就怎么做。不多问,也不多打听,更不能帮着拿主意。”
“文茵说得对。”元氏接了顾文茵的话,说道:“人心难测,我们就算是好心,有时候也会被当成恶意。特别是那姑娘身份那样贵重,我们只要按着她的吩咐行事便是,旁的一概不管。”
罗远时和李木荷连忙点头。
次日。
顾文茵早早便醒了,但却不愿起来,瞪着床顶的帐子发呆。
尚小云显然是来找穆东明的,可是他却突然不告而别,武姝瑾说他在回春堂,回春堂的裴璞是前朝的老太医,那懂医识『药』的尚小云会不会也是太医之后,而且和裴璞有些渊源,不然,裴璞怎么会收留他?
武姝瑾要去猪泷山,若是在猪泷山找不到穆东明,她会不会放弃,返回京城?
穆东明,他到底在哪里呢?
远在千里之外正和司牧云策马急奔的穆东明,突然勒住了缰绳,胯下的狮子马发出一声唏聿聿的嘶鸣声,下一刻,后蹄蹬地,前半身竟然直立起来。
与此同时,山路两侧的密林间,突然惊起飞鸟一片。
“爷,怕是有埋伏。”司牧云说道。
穆东明凝视着突然从茂密的树林和草丛中飞起的小黑点,寒冰似的眸子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在这种太阳初升时分的寂静山间,突然飞起大批的飞鸟,周围山间肯定有突然出现的猛兽又或者是不明来历的人。
几乎是念头才起,“咻咻咻”天空中突然箭林如雨,森寒的箭簇挟万千杀意,刺破长空,乘风而下,直指穆东明和司牧云而来。
穆东明手一抖,随着一片匹练似的寒芒闪过,手里多了一把寒光湛湛的五尺长剑,他一手舞剑,一手轻抖缰绳,全身没有一丝杂『色』的狮子马立时像阵黑『色』的旋风一样冲了出去。
“拦住他,别让他逃了!”
随着声音落下,山路的前面,突然竖起了一根手指粗的麻绳。
穆东明寒冰似的眸子里,蓦然戾气翻涌。狮子马似是感觉到了自家主人的努火,猛的喷出一口气,在距麻绳只有三米的距离时,突然用力一跃,竟是载着穆东明飞身而起,跃过了麻绳。
而就在狮子马跃在空中的刹那,马背上的穆东明突然松了手里的僵绳,双脚用力一蹬,整个人飞身而起,如奔雷闪电般扑向了埋伏在山间的弓箭手。剑气如霜,所过之处断肢残骸,血流成河。
司牧云在穆东明纵身的那刻,也跟着飞身而起,扑向了另一侧的弓箭手。
主仆二人此刻化身成了人命收割机,所到之处,俱是惨呼哀嚎。
太阳慢慢升起,寂静的山林间,刺鼻的血腥气盖过了晨起的清新以及林间的花草的芳香,阳光照『射』在那些被鲜血浸透的花草树木上,折『射』出一片悚目的黑红。
将最后一人斩杀在剑下后,穆东明手持长剑伫立在山坡,日光照在他斜举滴血的长剑上,杀气森然,不可直视!
“爷,这里有个活口。”司牧云押着脸『色』惨白抖得像个筛子一样的男子上前。
穆东明却是看也不看一眼,冷冷说道:“杀了吧。”
司牧云怔了怔,下意识的问道:“爷不审一审?”
“审?”穆东明看向司牧云,问道:“审什么?审主谋吗?这世上,除了姓武的人想要我死,还会有第二个人吗?这些军中才有的箭矢,是谁都能调用的吗?”
司牧云被问得哑口无言。
而就在他怔忡出神时,穆东明已经吹起一声响哨,狮子马笃笃的从山路前方跑了回来,穆东明纵身而起,几个起落便落在了狮子马的身上。
司牧云不敢耽搁,将手里的男子拎起扔下了山路另一边看不到底的悬崖。紧接着纵身上了等候在那的坐骑,朝前方的穆东明追了上去。
“姓武的王八蛋,我们替他解了并州之困,他竟然还设伏埋杀爷!”司牧云怒声骂道:“父,趁着现在京城空虚,我们这就杀回去,杀进皇宫,夺回这天下。”
穆东明没有回答,只是再次拍了拍狮子马,示意狮子马加速。
司牧云没有气馁,继续劝道:“爷,太史先生说,这是爷唯一的机会了,错过这个机会,爷以后就再没有机会了。太史先生说,你不为自己想,也为小殿下想想,难道让小殿下一辈子都隐姓埋名,做个见不得天日的平凡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