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山修路?调集县城和镇上的乡绅商贾出人出力?”魏子臣一脸错愕的看着沈航,好半响才问道:“大人,这事要不要和太子殿下说一声?”
沈航阴沉了眉眼,目光幽幽的看着『露』出尖尖一个檐角的作坊,“不用,殿下之前有交待,让我尽一切能力配合公主行事。”
“之前那么多人搜山都找不到穆羲的藏身之处,说不得,公主这一闹,还真就让她找到了呢?”
魏子臣闻言一对狭长的眸子里光芒大盛,他看着沈航,因为太过激动,眼睑下的肌肉不受制的轻颤着,颤着声音说道:“真是如此的话,那大人便立下了大功一件,从此飞皇腾达不在话下。”
沈航阴沉的眉眼间晕染开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抬手捋着颌下的山羊须,说道:“此时说这些言之过早,你我还需用心完成公主吩咐下来的事才是。到时,下官在殿下跟前,少不得替你多美言。”
“子臣谢过大人。”魏子臣当即揖手行礼。
沈航呵呵笑着伸手去扶,却不曾发现魏子臣轻垂的眼角有着一抹几可不见的嘲讽讥诮之『色』。
不说沈航是怎么去召集人手准备开山修路的,只说,顾文茵在知道尚小云答应了武姝瑾,进山的路修通好,便带她去龙首崖,穆东明的藏身之处时。她先是怔了怔,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着尚小云,末了,猛的一嗓子吼道,“尚小云,你是傻瓜吗?”
尚小云被她突然的一声怒吼震的失了反应,等反应过来后,一屁股墩在了地上,抱了脑袋说道:“你说得对,我其实就是个傻瓜。可是,我已经答应阿瑾了,怎么办?”
话落,抬头目光怔怔的看着顾文茵。
顾文茵咬牙,目光狠厉的看着尚小云,一字一句道:“怎么办?很好办,你去死,你死了,自然就不需要履行承诺了!”
尚小云怔怔的看着顾文茵,“你说真的?”
“难道你以为我是在和你开玩笑?”顾文茵冷声问道。
尚小云摇了摇头,他知道顾文茵没有和他开玩笑,可是他也知道,顾文茵绝不是那种一个不对便要人『性』命的人。当然,他更奇怪的是,为什么顾文茵会这样维护穆东明!
“文茵,你,为什么会把王爷看得这样重?”尚小云沉『吟』着问道。
顾文茵一脸正义凛然的说道:“因为王爷他救过我的命。”
“我也救过你的。”尚小云说道。
不想,他的话却若来顾文茵的一声嗤笑,“尚小云,你脑子真的是进水了,不但轻重不分,就连记忆都混『乱』了。明明是我救了你,怎么就成了你救过我?”
尚小云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但在对上顾文茵点漆似的眸子时,一阵默然后,轻声一笑,什么也没说。
一时间,两个人谁也没再开口说话。
太阳已经下山,有微微的风吹起,空气中的燥热因为这带着清新的山风而少了许多。
尚小云坐在那,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侧眼打量着身侧的顾文茵。
顾文茵坐在他的身侧,她没有叼狗尾巴草,手里却扯了好几根,『毛』茸茸的狗尾巴草被风吹得一颤一颤的,她光洁无暇的侧脸,被阳光打上一层浅浅的金光,纤细的汗『毛』也变成了淡淡的金『色』清晰可见,单纯美好的如同漫山遍野绽放的金『色』野矢菊。
尚小云突然的便心跳如鼓,连忙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目光所及处是层层迭替如鱼鳞般的瓦片,越过那些瓦片,再往前是一片翠绿的山脉。猪泷山隐隐『露』出一个金字塔似的尖角。
“文茵,王爷他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尚小云突然说道。
顾文茵猛的抬目看向尚小云,“你知道王爷在哪?”
“他之前在并州,但随着并州被夺回,海州,营州之困被解,临安王生擒古蜀国皇帝,现在,没人知道他在哪。”
“临安王生擒古蜀国皇帝,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是太子向南越借兵……”
“武玄芲是向南越借兵,但是他没有直捣古蜀国,而是绕道并州,十万兵马围了并州城……”
顾文茵脸上血『色』尽失,失声喊道:“他疯了吗?”
“他本来就是个疯子。”尚小云冷笑着说道:“他如果不是个疯子,当初又怎么会……只可惜,老天有眼,他就算是将并州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可王爷还是从他的眼皮子底下走了。”
顾文茵提着的那口气一瞬松了下来。
“南越的十万兵马都在他手里,临安王他又怎么能生擒古蜀国皇帝?”顾文茵不解的问道。
“武静山让武玄芲挂帅出征,临安王武玄英不甘错失扬名立万的机会,主动请缨做武玄芲的先锋官,被武玄芲拒绝。武静山便给了武玄英一个押运粮草的职务……武玄英窥武玄芲的意图后,八百里加急密奏武静山,武静山便当即授了道密旨给武玄英,罢了武玄芲元帅之职。”
“武玄英持密旨找到武玄芲,却被武玄芲以矫造圣旨之名将他拿下欲要就地格杀。却不想,武玄英早在进入并州城前,便和王爷取得了联系。”
“武玄英以穆武两家的私怨,可以关起门来解决,当务之急应该是赶走外敌,让天下苍生免受战争之苦为由,说服王爷助他夺帅印接手武玄芲手里的十万兵马。”
顾文茵咽了咽干干的喉咙,轻声问道:“王爷他答应了?”
尚小云点头,“王爷答应了,并且也做到了。武玄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