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看见她非得要个自己来的由头,只见美人一皱眉也烦恼起来,坐在她一旁的椅子上,不满地看着她抱怨着:“你怎么这么麻烦。”
安宁稚气未脱反倒和江明较上劲了,看他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心里有些不舒服,她的东西向来不喜欢别人碰触,上前伸手拉着他的胳膊想把他拉起:“你不说理由,就不要坐我的椅子。”
章秦看着两人恼怒的样子有些相似,素来面无表情的硬脸变得有些柔和。
“你,”江明一皱眉,看得出安宁的执意,索性由着她拉着自己起来,无奈叹气:“你这孩子,小气得很。”
不知道那时江明抽着什么风双手扶着她的腰,举着像哄小孩子一样便要将她往空中抛,突然的腾空感让安宁忍不住闭着眼还要咬着牙不要叫出声。
虽然害怕,但这时第一次有一个人与她这般亲近,脑海一瞬间闪过什么惹得她泪意更浓,但深究回忆却空无一片。
只听见细碎而清脆的落地声,而这时安宁已经被江明放到了地上,感觉自己还活着没有什么事她才敢睁眼看。却见江明托着腮颇有严肃之色盯着她脚边看,这时安宁反应过来瞅着脚边发现自己平时藏着的碎银都被抖落出来,这些是以防不备之需,或者说她不放心,自己最后的家当索性都放身上了。
藏着这么多钱,徒然暴露在他人目光下,安宁原本的泪意统统化作心底难言的尴尬。
“那个。”安宁被他盯着有些不敢动,难道这人是想要这些碎银子?想话本中梁上君子无非求财,索性给他就好了她今天一次性多了两个说话的人,损失一些倒也无所谓了。安宁心里有些小愧疚,不知道哪里来的错觉,她觉得这些钱太少了。
刚想说后话,江明却弯眉一笑打断了她的话,他轻轻一笑惊艳了安宁小小的世界和她至今为数不多的人生。那时的安宁找不出来能与之媲美的词汇,只觉得这一笑整个房间都亮了连烛火的光都不及分毫:“理由就是你是我的摇钱树,”见安宁愣着还疑她不信,继而拎着她的后衣领抖落抖落,又抖落出一大堆碎银。江明有些乍舌这数量,摸着鼻子神色莫辨:“还真是摇钱树。”
安宁当时被美色震得说不出话,但最有可能是因为她被人拎着后颈扼住咽喉,说不出来吧。
后来安宁再想起江明那时何止是烛火不可及,纵使是明月也不能及,在她那段看不清的前尘往事的混沌中,给了她前路与退路。
再然后两人就莫名奇妙地拜了兄妹,在那个月圆之夜仪式简单,仅仅是对那明月一拜,还念在她年纪尚小便以茶代酒了。
只是没想到之后江明带她涉及商场时她却真的应付的得心应手,倒是应了他那句摇钱树了,之后她长大没了当初的傻气去追问这理由,江明总是以她好烦搪塞掉了,索性之后都叫她钱钱了免得她再忘了当初的场景。
而章程和章秦的名字都是四月起的,毕竟那夜章秦直接嫌弃四月碍事一手刀给打晕了,醒来有自家小姐撑腰,泪眼汪汪地捂着自己发青的脖子以自己生来最大的恶意给兄弟俩起了‘大狗子’和‘二狗子’的诅咒。
安悦此番过来,虽然明面上同母亲说是来为自己求一段姻缘,但实则为了她唯一的小妹,她们是商户人家却没有男儿后继家业,所以作为长女无论如何也要担起这家业。
她自己倒好说,毕竟要继承家业便招个男子入赘就好,但小妹这里她不放心啊。今日求签便要先想清楚自己想要妹夫的品行,可关键是她在这里呆了快一个时辰了却还没有念叨完这心中妹夫所具备的条件,反倒为妹妹的终身大事忐忑起来。
安悦身边的大丫鬟紫烟倒是看见了小小姐的身影,想来若不是不耐烦了小小姐也不会到人多的地方来等,便转过头提醒大姑娘:“大姑娘,宁姑娘已经在院里等着了。”
听见安宁来了,安悦心绪便定不下来了念妹夫的品行到第几十条也忘了,想要是小妹难得出来一次,要是因为时间长了恼了她,这出来一趟还有什么意思?
索性一股脑全想着:‘对我妹妹好,不要受委屈就行,最重要我妹妹喜欢。对,妹妹喜欢最重要。不不不,要两情相悦。不,还是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念念叨叨得不停,安悦心里一着急,絮絮叨叨的又将‘一生一世一双人’又念了三遍。念完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月老像,想着自己渴望的若得不到的话,妹妹能做到她也是欣慰了,安悦虔诚地又磕了三个头:“信女只求集我姐妹两人姻缘福气,为妹妹求得一段好姻缘。”
她妹妹受不得委屈,她能管束妹夫的只剩一生一世一双人了,感情什么的时间久了便会有了。
紫烟一听这可了得,眼角一酸跪在自家姑娘身边委屈:“姑娘,你这何苦呢?”
可安悦没听见专心致志地摇着签筒,执念太深这世间原本就容不下他人,还没摇完便看见一支签不甘寂寞蹦跶出来,听到签落地地清脆声,安悦浑身打了个激灵。
有些颤的指尖,秉着气将签反转过来,“上上签!”安悦欣喜地捧着签急忙要起身,但因为跪着太久一时间脚酸便要摔倒,紫烟手疾眼快将她扶稳站定。安悦也没时间管自己衣服妥不妥当,还发钗都没来得及深扶,细看着签文上面分明写着‘天作之合’时忍不住抚掌而笑,恭敬地向月老像再行三礼,将签放入筒中再将签筒位归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