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李垚过来的时候,夏凉正盘坐在床上做习题,床桌上还摊放着他的课堂笔记和数学书,阳光照在她身上形成一道剪影,那么认真那么专注的模样只有在她画画的时候才会出现,学习还是第一次见。
另一边病床上,秦家姐弟,一个在看书,一个在埋头做试卷,整个病房只听得见沙沙的写字声,倒是安静的很,他放缓脚步走过去,最先看到他的是秦止,“李垚,你来了,”
“嗯,”
听到他的声音,夏凉抬头看过来,“已经中午了?”看看墙上时钟,十一点过五分,“今天怎么这么早?”还不到放学时间吧!
“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班主任让我帮你把试卷带过来,里拿出一叠试卷递给她,夏凉瞄了一眼,也没接,“你是想我养好病,还是不想我养好病?”
李垚愣了愣,将试卷又放了回去,“那等你病好后在做,”然后人就在她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笔记看得懂吗?”
“懂!”
“嗯,”
这就没了?夏凉偏头看他,“我以为你会说,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呢?”一早上秦家姐弟和她那两学霸大侄子大侄女都这么问过,连她姑也说:凉凉,不懂就问,别自己闷头瞎学,费脑子不说,还浪费时间!
把她郁闷的,难道她学渣的头衔就这么深入人心?去不掉了?
“我觉得你应该看得懂,”
李垚的话让郁闷了一早上的夏凉顿时心花怒放起来,被真正的学霸相信并认同的感觉真是太棒了,“都初三了对着我的笔记再看不懂初一的知识,你可以从头回去学了,”李垚补充未完的话。
夏凉的脸一下子由喜变怒,变脸都没这么快,“我好像说过,你这么不会聊天,以后会找不到女朋友的,现在,我再加一句,不仅找不到女朋友,很有可能还会失去我这个小青梅,”
李垚摸摸她的头,“我买了哈密瓜,要吃吗?”
“要!”
“我去切瓜,你收拾一下,让大脑休息一会,都糊了!”
夏凉:“……”这是被暗比脑子成浆糊了?
李垚找刀准备切瓜的功夫,三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进来了,“凉凉,姥的乖乖,姥姥来看你来了,好好的孩子,怎么就病的这么严重呢?”
是姥姥、大姨、大舅妈带着她三舅家的小表弟军军来了,夏凉突然就觉得脑子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姥,大姨,小舅妈,”出于礼貌地叫道。
“凉凉,我可怜的凉凉啊……”梁姥姥欲扑过来抱她哭,夏凉吓了一跳,不着痕迹地躲在李垚后面,李垚放下手中的水果刀,将她护在身后,“梁姥姥,医生说凉凉病情才稳定,神经还很衰弱,不能吵,”
“哦哦哦,不吵,不吵,”梁姥姥立刻收了泪,这演技,夏凉给她一个大拇指。
“凉凉,有没有好点,”大姨将手中的一兜提苹果放到桌上,笑着问,“生病的人嘴巴淡,这个苹果可甜了,大姨给你削一个,”
李垚蹙眉,认识夏凉的人都知道,她最讨厌吃的水果就是苹果了,大李庄有个苹果园,是全村承包一起种的,一家好几亩地,大姑家人多地也多,苹果随便吃,她都吃伤了,新摘下来的苹果还能趁新鲜水灵吃一个,这种库存的是碰都不碰的,“阿姨,凉凉才吃过罐头,大姑交代不能让她再吃凉东西了,”
“哦哦,这样啊,那留着以后吃,这苹果经放,放上十天半个月都没问题,”大姨将苹果放了回去,“凉凉,一个人住院很无聊吧,你露露姐放假了,这几天让她过来陪你吧,替换替换你大姑,陪你说说话也是好的,”
“凉凉,你大姑比咱姥也没年轻多少,这白天黑夜的照顾你,身体吃不消的,万一累病倒了,夏时哥肯定会心疼的,他现在正是高考的关键时刻,还是不要让他分心的好,我在家反正也没事,不如换我来照顾你,要是大姑不放心,可以白天过来看着,晚上回去休息,我道,声音柔柔软软的,带着几分商量的语气,有种让人觉得被尊重,愿意找她商量并听取她意见的魔力。
夏凉偏头看她这位已经在记忆里消失了很久的表姐,长发披肩,气质温婉,不过比她大两岁,却已经发育良好,虽然个子不高,但比例很好,腰肢纤细,眉眼柔美,已经初具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资本了。
都说外甥随舅,外甥女肖姨,作为梁月茹的女儿,她长相并不随母,也不大随父,倒是爷爷说她像极了去世的姑祖母,那个被军阀抢去做姨太太,却抵死不从跳河自杀的可怜女人,任谁提起她都要说一句——红颜薄命!
倒是这个表姐长的跟她妈有七八分相像,单长相来看,算不上多惊艳,只是略漂亮一些,但气质很好,温婉柔和、善解人意,很符合早期白莲花女的人设。
她这表姐不仅长得像她妈,也极会讨她妈欢心,经常性的被叫去家里玩,所以她跟这位表姐的关系比其他表兄弟姐妹都好,上世也的确在大姑不赞同的情况下强烈要求表姐过来陪她,后来呢?后来在她的分析下选择跟妈,然后过了大半年鸡飞狗跳差点没把自己憋屈死的日子。
夏凉从来都不是那种成全别人委屈自己的人,哪怕只有半年,也不想再来一次,“咳咳,”抬手去拿床柜上的手巾,碰到罐头瓶发出响声,“奶奶,我要吃罐头,”小表弟军军果然不负众望的喊道。
小孩子没有压低的声音在这还算清幽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