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还假装抹起了泪。
“我……”
“你敢保证你没哭?”夏幽猛地扭头瞪着无殇严肃地问。
“不敢。”无殇摇头。
“哇……”夏幽开始不顾形象地在地上打起滚来。
“夏幽,你不要那么幼稚。”无殇有些头疼。
“我就幼稚了我就幼稚了!都是你的错,你负心,你绝情,你无赖,你流氓,你个色胚!花心萝卜,劈腿狂魔,我恨你恨你恨你!”
“你讲点道理。”
“我不讲理,不讲理。我还能跟你这个女人讲什么理,我的心都碎了,都碎成渣了,碎成沫了,碎的一片一片的都飞走了。”
“你别那么矫情。”无殇抱臂调侃。
“好,好,好,我矫情,我关心你我就矫情了是吧。秦无殇啊秦无殇,亏我对你这么好。我哭你也不心疼,我死了你倒会高兴啊!我活着做什么,我还活着做什么啊!我还不如死了算了,你这个白眼狼,亏得我从小到大对你那么好,我一腔母爱全喂了猪啊@¢#*£……”
得,看这情况,他得说上半天,自己的耳朵又要遭罪了。
无殇哀叹一声,孟极,你跑哪里去了?你主子,我管不住,治不了。
屋外雨细细的,轻柔得以为是场春雨。阴阴的天,潮潮的空气,新生的青苔爬上了青石板路和墙角。玄靛趴在门口小憩着,脚步声袭入耳,小耳朵动了动,抬头,灯笼里的烛火晃动了几下,阴影遮住了目光。
温暖的手抚了抚自己的毛,玄靛半闭着眼,没有拒绝。
它脑子不太好,依稀记得自己曾经很拒绝这个人。
上次青溪让自己说什么来着?好像忘了。玄靛闭上眼打起了呼噜,看来脑子是越来越坏了。
手中的书掉在地上时,无殇被书砸向地面的声音惊醒了。
她刚梦见深来找自己了,可恶,梦里自己还未与深深说些什么便被惊醒。
她有些恼火的摇摇头,弯腰去捡书,眼一瞟,一道被烛火拉长的身影缓缓靠近。
无殇轻叹一声道:“你想好了?”
“你愿意听吗?”秦暮离看着她道。
她垂着眸,长睫盖住眼底的冷,冷白肤色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无比憔悴,拿着书的手看起来有气无力。她异常的瘦,脸上的肉少的可怜,冷漠惯了的她即使平时会笑也会使人看起来凄凉无比。冷的白,寂静的白,苍凉的白,除却白,她身上,就只有那额心的赤血红。
他看着,不能插手什么,甚至要加重一些她的痛。他不舍,却无奈。
他问心有愧,独独对她。
“你若听,”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我便讲。”
做好了准备,却还是有点恐惧。
“让我想想好吗?”无殇犹豫了。
柔柔的一句询问,秦暮离蓦地心疼。
没人把她当傻子,她不说,他们也不说。他们不说,她也不言。互相有着默契,除非,破绽太多。
她忍了那么多年,装作全然未知的样子,心甘情愿活在谎言里。真相逼近时,却犹豫了。
“可能,我并不太渴望那个真相。”她握紧了书,手颤抖着。
她,竟一点也不想知道。
她,是怕知道。
“真相,其实没那么重要。”她低着头,将手里的书放在桌子上,按着塌慢慢站起。她向栏杆处走去,经过秦暮离身边时,眼里滑过一阵悲伤。
或许会得到真相,或许几句敷衍,或许,新的谎言出现,或许,或许他根本不知道说什么。既然都不是心甘情愿,又何必呢?
如果有一天真的坚持不下去,自己一定会问出那个真相的。她坚信。
“对不起。”秦暮离满是歉意。
“你哪里错了。”她不想听这三个字,这样的话,仿佛一切都是有预谋。
“深深……”他不忍开口。
“先前当做不认识,那就一直当做不认识才好。你说对不对?”她转过身,微侧着脸,“今后,你照常对我就好,无需因一些事改变态度。现在,快六月了,你我二人,还剩五个月的情分,我们该做什么做什么。你可明白?”
栏杆处挂着的灯笼里燃着光,她站在光下,脸上冷漠的表情隐匿了内心的焦灼和难过。
他直视她的眼,看见了那眼里的疏离和淡漠,明白了她的态度和心思,点点头道:“秦某明白。”
“若是无事,秦大人请回吧。”
她下了逐客令,他没有继续呆下去的理由,点点头,道了声告退边默默转身离去。
他才走几步,却看见了一脸喜颜的孟极。
孟极踏入房门,见秦暮离,正要说什么,却听无殇问:“孟极,你有何事?”
她有预感,是关于深深的。
孟极冲秦暮离点点头,跨几步到无殇面前道:“深深醒了,主人让我带你过去。”
她哦了一声,嘴角上扬。
黑暗里升起的光,令人闪躲不开。
“好,你带我去。”
她有些不开心,他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不是她。
什么不开心,那一定是骗自己的。
喜极而泣才对。她说完,咧起嘴,眼里带着一些泪花。
她经过秦暮离身边时,回望了一眼。
“恭喜。”他道。
似乎莫名其妙。
“同喜。”她微扯嘴角,“你不去?”
“其实没有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