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栖悦抱着轩辕佳没动,望着毫无破绽的现场愣愣出神。
时间好像只过了一息,连做梦的时间都没有开始,周围已经站满了人。
夜幕下,九炎落站在外围看着她们,人群中他那么清晰,又那么冷冽。
章栖悦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讽刺的扬起嘴角,没动。
九炎落也没动,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一袭红衣坐在浓绿深腐的丛林里,就想偶然栖息的精灵,一惊就会消失。
所有人都没有动,寂静的仿佛没有人烟。
玄天机跟在众人身后,低垂着头,低调恭敬,面无表情,仿佛一直陪在主子身侧,为主分忧,不曾远离,煞有其事的侦察者周围可能发生的一切。
那么理所当然,那么不心虚,甚至看都不曾看她一眼,完美让章栖悦发恨。多么强大无畏的心里,恐怕他都不认为自己有错,就算让他重活几世,他也只会让阴谋更完美,而不是悔恨曾经害过无辜的人。
章栖悦突然看向前方,如一缕幽火,晃动了一下。
吓的九炎落一阵颤抖,唯恐消散。
飘渺到无声的细小声音响起:“十三……”
九炎落疯了般的冲过去,守在她身边,望着她,不敢碰,就怕一动手,眼前这股火会突然消失。
玄天机的脚步僵了一下,但立即恢复如常。
章栖悦注意到了,玄天机最怕什么?是被权势抛弃,可他却不畏惧丰润,他最怕的是九炎落。
无所谓皇权,单是气场,就能让玄天机退避三舍,看吧,玄天机你也有像老鼠般惊慌的时候。
突然另一批人马赶到,瑞枫叶飞身下马,向章栖悦冲来:“悦儿,悦儿……”
章栖悦本能的回头,嗅到熟悉的气味,感受到熟悉的怀抱时,眼泪不受控制的留下来,几乎是抱着瑞枫叶嗷嗷大哭,她怕,她怕。
九炎落的表情一僵,看着地上的泥土,就那么安静的看着。
玄天机不自觉的松口气,心里却闪过惊慌,刚才太子的反应未免……
章栖悦趴在瑞枫叶怀里,不管不顾的哭着,仿佛要哭尽所有的眼泪、哭完所有委屈,把身边的人哭到跟她一样痛,只为了怨恨他不来救他,不来带她走,让她受这样的委屈。
章栖悦蛮不讲理的哭着。
哭的众人垂头。
瑞枫叶自责。
九炎落沉默。
玄天机莫名怔愣,想起她眼角那令人心醉的怜惜。
瑞枫叶比九炎落晚了半个时辰,但是带章栖悦走,只用了一刻钟,他不想众人窥视栖悦发生了什么,也不屑问罪报仇,他要确定栖悦没事,要保她的声誉,所以他二话没说,抱着哭的任性的小姑娘离开。
九炎落站在那里,不闻不问,仿佛凝固了一般,再浓的心痛也比不过她不需要的那一刻让他觉得卑微。
玄天机垂立在九炎落身后,恭敬的站着,心思却异常难挨,他真没发现,太子竟有那样的心思,那个女人……想到在他眼中无所畏惧的殿下,以前跟在她身后跑的样子,似乎一切又那么理所当然。
玄天机眉头皱起,一股危机感从心底升起。
轩辕佳被瑞枫叶和太子殿下的人共同送回轩辕府,不准人探视、不准人问,就是轩辕夫人也不行。
一夜间,国庵寺周围所有匪寇、扒手一个不剩,安静的仿佛螳螂扫过,没有一点残渣。
章栖悦抱着瑞枫叶不放,谁来也不行,仿佛要把所有怨念加注在瑞枫叶身上,抱着他不停的哭。
赵玉言看着女儿,陪着她坐了很久,才带着众人离开,脸上首次出现一缕迷茫的脆弱。
章臣盛正等在外面,烛光摇曳在他脸上,依然高大俊美,岁月刻上的深邃,只会给他加分。
见妻子出来,章臣盛立即上前:“怎么样!悦儿怎么了?有没有吃亏?你倒是说话呀?”
赵玉言忽视掉满院子的妾室儿女突然冷冽的瞪向章臣盛。
章臣盛顿时噤声,不解的看着一夕间变的陌生的娘子,怎么了?他问错什么了?被人劫持一个时辰,他当然要担心!万一失……怎么办!世子爷退婚怎么办?他得换个女儿顶上,要不然多嫁给世子爷一个,平息世子爷的不甘!
再不行,我们悦儿愿意当妾,世子爷不能不要悦儿,都定亲了!定亲了忠王府就不能反悔!想抛弃他女儿门都没有!
章臣盛想说,但看到赵玉言冷硬的脸,他吓的缩了头,不得不咽下自己的担心。
心里着实恨赵玉言,他是孩子的父亲,当然也为孩子担心,她那什么眼神,好像他做了十恶不赦的事!他这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悦儿!
否则悦儿就被人抛弃了!被人抛弃了懂不懂!他可以为了悦儿说服影儿一块嫁,影儿多吃亏,影儿已经有了更好的出路!
他都是为了谁!为了谁!竟然还当着这么多人冲她摆脸色!头发长见识短!
章臣盛只敢在心里吼叫,丁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赵玉言让众人散了,她其实还想把瑞枫叶赶走,这算怎么回事,但章栖悦抱着他不放,她也不忍心女儿连唯一想抓住的都失去。
赵玉言不禁想,还有力气哭,应该是没被欺辱吧,可轩辕佳的状态又不像是没被怎么样的,到底悦儿有没有事?
赵玉言心里急,却不敢逼问女儿。
九炎落负手而立,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