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目光平静的直视湿润的土地,无意揣测主子满怀梦想的小女儿娇态,只是觉得贤妃娘娘果然不同凡响,太子刚才的语气可不是体恤两宫娘娘的意思,分明是不打算去留宿。
足以说明贤妃娘娘好手段,既然如此,只要贤妃娘娘不倒台,万贵人再听话懂事些,这宫里的日子总不会难过。
万素见万静不能去玩,扫了冷漠的王嬷嬷的一眼,偷偷的拉着万静远走几步,带着几分雀跃又不好意思的道:“皇上好年轻,听说以前娘娘就和皇上认识,娘娘好幸运,奴婢刚才还发现皇上看您了呢。”
说着,她胆怯的有几分害怕,但更多的敬仰,原来他就是皇上,玉树临风、俊美沉稳,比在外面见的男子强多了。
听说近身伺候主子的都有机会服侍皇上,不知皇上会不会喜欢她,被那样天下第一贵的男子宠爱,一定是世间最美好的事情。
万静也有好多话想说,万素问起,又是姐妹,只当是两姐妹平日间说话,并没有多想:
“是吗?他看我了吗?我们以前关系可好了,有他有悦姐姐有唐炙,他性格可好了,对悦姐姐也好,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么温柔那么会……”伺候人的男人。
最后一句万静敏感的察觉出不对没敢乱说:“其实皇上性格很好啊。”
万素闻言惊异的疑惑:“怎么会,刚才殿下说话好严肃?”
“皇上嘛,当然要严肃了,其实皇上很好,性格好的不得了。”如果皇上待她有对悦姐姐一半好就好了。
王嬷嬷扫了万素一眼。
万素顿觉背后有冷光扫过,不自在的向后看,只有雨幕中冷着脸的王嬷嬷,看着便让人瘆三分。
于是万素带着万静前进几步,凑到万静耳边道:“王嬷嬷好瘆人。”
万静深有同感的向后看一眼,点点头。但教养嬷嬷说让她听王嬷嬷的话错不了,所以万静没想过换个嬷嬷,她就算不聪明也明白能在宫里冷着脸还有如今地位的嬷嬷定有了不得的手段。
如果能得她的倾心相待,她便可以无忧的走完她在宫中的一生,虽然不见得大富大贵,但绝对顺心如意。
王嬷嬷心里对万素已经有了绝对的认识,回去后把教她规矩的嬷嬷责问一遍,以后如果规矩不合格还是不要再出来给主子丢人现眼。
……
九炎落陪着栖悦用完膳,外面的雨依然淅沥沥的下着,他打开窗,想到栖悦又关上。
李陌已经把奏章放在桌子上。
九炎落坐下来,执起笔开始忙碌公务。
章栖悦见天色未晚,不到九炎落就寝的时候,皱了皱眉,没有多说,便让弄巧摆上绣案,继续绣手里的活计。
时间一点点流逝,雨悄无声息的下着,沙漏里的时间缓缓倾倒,几乎要滴完今日的分量。
烛火啪的一声,惊了正绣虎身的章栖悦。
栖悦抬起头,见烛火燃了近一半,再看看九炎落,依然坐在书案前忙碌成堆的奏折。
章栖悦叹口气,搭着弄巧的手起来,缓缓向九炎落走去。
九炎落知道悦儿在靠近,宠溺的未抬头道:“等一下,批完这一点我们就休息。”悦儿说过,不能熬夜。
章栖悦闻言,笑了一下,拿走他手里的朱笔,人靠在桌子上,看着忙的忘了分寸的他:
“想什么呢?今天是权如儿第一天入宫的日子,按规矩你该歇在她那里,你看看都什么时间了,你还在我这,是不是想让我们打起来你就高兴了。”
说着章栖悦娇嗔的看他一眼,点点他的额头,然后离了桌子准备伺候他离开:“快点,赶紧过去,我给你重新束发。”
九炎落看着悦儿,见她笑着没有不高兴的意思,欺身蹭了过去:“我不去,外面下着雨呢,万一把朕淋病了,你心疼怎么办。”
章栖悦接过婉婷手里的披风,感受着他搂在腰间,头靠在她肩上的动作,抽出一只手安抚的拍拍他:
“别闹了,我知道你心思,但权家的态度你也不能不顾,她因为权太后的关系一直心有芥蒂,皇上又把我指给你,她心里能好受吗?”
章栖悦回过神,把披风披在他身上为他系着带子:“去了好好安慰安慰她,她也不容易,别看我了,以为我是为这点事就拈酸吃醋的人,你忘了我家有多少妾室和孩子,你可曾见我娘闹过,去吧。”
这是个烂到极点的比喻,尤其是赵玉言还和章臣盛和离了,一段道貌岸然的婚姻,无疾而终,赵玉言恨不得给章臣盛纳无数妾室让他不要踏进她的房门。
九炎落顿时觉得他在栖悦心里肯定就和她父亲一样,是个只知道自己享乐,不顾妻女付出的人。
九炎落更觉得是栖悦不敢嫉,后宫表率不就是要让皇上雨露均沾,不要专宠某一宫。
九炎落握住栖悦欲缩回的手,深情款款的看着她,不知为什么又想起梦中她站在朝露殿孤苦无依的一幕,而他却温香软玉在怀。
他自认不喜欢女子、不打算对栖悦以外的女子付出,只是不明白那段梦为什么那么真实:“是不是非要去,不去会让你难做?”
章栖悦闻言愣了一下,继而就笑:“想什么呢,我恨不得你不去,只是你去了于你于权家都好看,你可以不在意权如儿,不能不在意权老爷,否则会寒了臣子的心。”
九炎落见悦姐姐笑,伸手抚抚她的额头,也跟着笑:“娘子教训的是,你等一下,我马上回来。”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