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栖悦笑了一下,目光落在了书本上,九炎落不是追求享受的人。他从不过分享受他以前没享受过的,也不排斥他以前喜欢的,是那种自信心强大到膨胀的人,说白了就是不把好坏放在眼里,认为他自己的最好。帝王当成这样叫自信。

九炎落低头捣鼓着‘新’衣服,没注意栖悦的心已不在他身上,红着脸,小声的道:“姐姐,我把字帖弄怀了,你再写一份给我吧……”

章栖悦摆书的手一顿,很想问,什么字帖?我给过你字帖?

九炎落低着头,摸索着衣角已经开口,委屈莫名:“我天天都拿出来临的,可能是时间久了,锦榕洗衣服时沾了水,就没有了,姐姐,你再写一份给我吧,这次我一定好好保存,绝不弄破。”说完抬起头,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眼里布满讨好、紧张。

栖悦恍然大悟,可,你干嘛这表情?那是你的字!你用的着临,不是一蹴而就吗!而她之所以不写是怕忌讳!难道这辈子?九炎落会认为?那些字是她的?他是仿写者!

这也太——!太——!

栖悦想到这种可能,有种不真实的恍惚,怎么可能!太荒谬了!在这巨大的虚荣心冲击下,栖悦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说了什么,只知道答应了他,甚至带着些不好意思、愧疚,还有就是莫名的心慌,与御笔字迹相似是忌讳!而九炎落的字又很有性格,刚劲、霸道带着几分压制不住的肆意张扬,是他独有的字体,怎么这会就成自己的了。

真解气!是不是意味着这辈子她能肆意写那种字体!践踏文体中蕴含的尊严。

栖悦只想了一息作罢,她又不有病,一辈子临摹一个人的东西。

“多谢悦姐姐。”

带着几分愧疚,章栖悦怎么写完的都忘了,只是觉得她偷偷练了很久‘想离他更近一些’的卑微念头,就这么疯狂逆转了!

九炎落执着的指指左下角:“名字,姐姐的名字。”

栖悦闻言,看向他真诚的眼睛,心想,应该不是想她画押,拿证据的节奏,于是做贼心虚的轻轻写上了名字,力求风一吹就散,揉揉他的头发:“你一定会比姐姐写的更好。”

九炎落无比珍惜的收起来,悄悄松了一口气,赶紧卷起来收在袖子里,怕栖悦反悔要回去:太好了,他又有了。可又不解,悦姐姐不是不喜欢写吗?为什么事情比他想像的还顺利,但他不敢问,只觉得好高兴好高兴:“姐姐,你为什么平时不写这么漂亮的字,姐姐的字可好看了,看着就让人喜欢。”

当然好看,字由心生,都是你的心,你自然喜欢。不过名家大能也赞好。

章栖悦脸不红的道:“我怕字漂亮喜欢我的人太多,你瑞哥哥忙不过来,呵呵。”

“……”带了两息,呵呵

玄天机落座刚好听到了这句话,神情自然、毫不吃惊。人人多说栖悦低调。

可,以玄天机的了解,反而是章栖悦性格孤傲,很能孤芳自赏,每每自我感觉良好,且她还有本事永远良好。因为她,不会收到感恩的事绝对不做。

她交往的人,莫名的把她当祖宗供着,九炎落、唐炙、万静,包括他近期认识的轩辕上,若说章栖悦没心机,他绝对不信。

玄家伴读刚把昨晚磨好的墨汁拿出,下一瞬间一回头就没了,小伴读也不惊讶,从容的又拿出两台,便开始摆放上午需要的东西。

九炎落回头,歉意的对玄伴读颔首。

玄伴读领情的回礼。

玄天机微微蹙眉,九炎落每次回头,目光落的都很精准,明确的表示在谢他们。他清晰的记得有次换了位置,当章栖悦桌上快没墨汁时,九炎落在五十多人的课堂里,瞬间定位了他们。

玄天机便清楚,九炎落很危险,但觉得理所当然,天之贵胄们怎么能理解他们这些‘小人物’为了生存最初的努力。

玄天机嘴角阴暗的扬起,想扶持九炎落当太子吗?真是不错的计划,到时候所有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初慧殿的日子永远按部就班,除了小太监中途找玄天机出去说了什么,栖悦认为一切如常。

可下午马课的时候,栖悦正在阴凉处活动筋骨,突然有人从背后拍拍她,动作很轻,没有恶意,淡淡的力道依如他的人。

栖悦直起腰,正好看到不远处已经列马上场的九炎落等人:“权书函?有事?”发丝甩过,有一撮碰到了后面的人,栖悦赶紧把发丝拨到耳后:“对不起,不是故意的。”

权书函笑笑,没闻过的味道,但礼貌的忘记,拿着一卷宣纸递给她:“你的东西掉了。”说完就这么看着她,好像能从她的脸上看出两朵花来。

栖悦不明所以,但还是接过,可拽了两下没有易主,诧异的看向权书函:“权少爷……”

权书函急忙松了,刚才的失态一揭而过,并没有离开的架势:“你的字很有功底,从来没见过女孩子能把字写的如此有力,字体刚毅有神,跟你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对不起,我这么说希望没惹你生气。”

章栖悦客气的摇头,略显羞愧的把宣纸赶紧塞自己袖子里,到底不是自己的功劳,不理直气壮:“你能评价我的字是我的荣幸。”该死的九炎落,你敢把东西乱扔。

权书函可惜的看眼进入袖笼后定皱巴巴的好字,惋惜不已,如果给了他,他定装裱起来,好好仿摹。

栖悦诧异的看他一眼:“权少爷还有事吗?”他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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