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多年后的1948年,国民党军全美式装备的第十二兵团十二万余人也在这里全军覆没。从双堆集往东约十几里地是蕲县,架在涣水两岸的桥已被政府军破坏。庞勋傻眼了,他眼望着面前的滔滔江水,耳听着从背后传来的隆隆马蹄声,潜意识里,那催命的、可怕的沙陀军又追上来了,只觉得周身每一根神经都充满着死亡前的恐惧……
史书对于这一仗只是寥寥数语:“杀贼近万人。余皆溺死,降者纔及千人。”在这里,没有人背水而战,也没有人绝地反击;在这里。“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句话就只是一句空话。
至于庞勋本人,数日后才找到他的尸体,已面目全非。他究竟是被杀死的,还是溺水而死的?史书上没有写,总之是死了。经验明正身。对于庞勋的脑袋如何处置,是否带回长安?康大帅一时拿不定主意,他召集众幕僚专门开了个会,最终以少数服从多数——就地掩埋。
至此,历时一年零两个月的庞勋之乱已彻底平息。
几天后,长安的使臣到了,宣读了大唐天子的诏书和嘉奖令。诏书命参加剿匪的各藩镇军各自返回原地;命康承训、朱邪赤心父子俩及张玄稔等进京面圣。
三千沙陀军踏上了北归的行程,“得、得、得、”的马蹄声拍打着欢快的节奏嘹亮:
射凫阴山麓,
牧羊黄河边。
祖籍迁代北。
我心向长安。
代北代北,
赐我家园兮天可汗。
疯狂疯狂,
报效帝国兮为之征战。
我们是无敌飞虎兵——
比鸟自由,
比狼凶狠!
在同一片蓝天下,
我们是大唐子民!
我们是大唐子民!
唐懿宗咸通十一年(870)十一月的一天早晨,初冬的北方大地已是寒气袭人。在通往长安的国道上,有一支约数十骑的官军队伍正由东向西风尘仆仆地奔驰而来。这正是凯旋而归的剿匪总司令康承训和他的众位幕僚以及朱邪赤心父子、张玄稔等人,他们在一队卫兵的护送下,从淮北来到这里,目的——奉旨进京。
前面。长安城的轮廓已依稀可见,渐渐地近了,城墙雄伟高大。站立在垛口边的军人寥寥无几,只有几面绣着“唐”字的红旗在晨风中呼喇喇地飘动。这可是首都啊。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四个字:武备松懈!
不一会儿,一行人来到城门口,这道门位于长安城东南端,名曰“延兴门”。进进出出的行人很多,城门口站着几名卫兵。他们身着豪华的明光铠,腰间佩挂着横刀。那刀的鞘和柄雕工精美,像是镶嵌着无数宝石的工艺品,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刀是好刀、盔甲也是好盔甲!可它们的主人呢?一个个懒洋洋的、还不时地打着哈欠。
见康司令及众位长官来到跟前,他们既不立正、也不行礼,像没看见似的。康承训及众幕僚倒不在意,他们早就习惯了。可朱邪父子却看不惯,睹了他们一眼,心想:这都是些什么兵啊?
进入城门后是一个丁字路口,他们顺着笔直的马路一直往西走去。这是一条二三十米宽的街道,两旁绿荫成行,茂密的花草树木遮不住那重重叠叠的飞檐琉瓦、红墙朱门。每走过一里来地就有一个十字路口,与之交叉的有主干道也有坊间小道。路面全是由大青石铺设而成,马蹄踏在上面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朱邪父子是第一次来到长安城,他们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格外的新鲜,就像《红楼梦》里的刘姥姥初进大观园一样,东张西望、目不暇接。
他们走的这条道是长安主干道之一,两旁看不到一家店铺,都是围墙。长安的主干道基本上都是这样子,所以有人想当然的认为长安城内所有的街道都是没有商店、客栈,没有美容美发、车站等服务行业。
这样想可就大错而特错了,请你从各条主干道的两边看过去,每隔一段路就有一条十余米宽的坊间小道。长安共有一百多个坊,里面不仅是居民生活区,还有各类服务行业及手工业作坊。里面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总之,一个城市所必须具备的公共设施是一样不少。如果真像有的人说的,买东西都得跑到数十里之外的东市或西市去,那长安城的一百多万人可怎么活啊?
在主干道上是不允许摆摊做买卖的,否则,城管队员对他们的处罚可不轻哦。这不,迎面走来了一队警察叔叔,他们身着军服,但手里操的家伙并不在十八般兵器之列,是一根没有充电的警棍。毕竟治安是处理人民内部矛盾不是?
唐朝中央政府历来对长安的市容环境的管理是很严格的,因为这关系到大唐的国际影响。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中,来自世界各地的外国人和国内羁縻地区的胡人占有相当大的比例。比如:有骑着马儿趾高气扬的突厥人和回纥人;有腰带上插着两把刀、额头上系着一块白布的日本留学生;有头戴毡帽、肩上背着高丽参和泡菜的新罗人;有手牵着骆驼、上面满载着珠宝的西域胡商;有用头巾蒙着脸、一边走一边用手指在胸前划十字的欧洲伊斯兰教徒……
克用他们真是大开眼界了,这一刻他感受到的不仅是好玩,还有大唐所特有的开放与包容的气象。一行人走了约有十余里地,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宽150米的大道,这是朱邪父子有生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