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至渭水河畔,又是一场恶战。官军被杀死数百人,李克让等人却毫发未伤,从渭桥遁去。他们的武功,着实令人赞叹!
他们一路上不敢逗留,到夏阳渡口抢了一艘船,东渡黄河。又马不停蹄的进入雁门关,方才安下心来。
一年之后,李克用受招安勤王。李克让官复原职,进京继续当他的金吾卫将军。不料正遇上“满城尽带黄金甲”,才有那:但愿此生长报国,何须生支谟墓志不惜笔墨为支谟邀功:“激劝赫连铎弟兄,优其礼秩、厚抚吐谷浑部落,寘彼腹心。孤军寝安、邻镇皆协。”——由于是当时人记录当时事,虽然有夸张成分,但瞎掰应该是不会的,这也说明支谟为对付李克用不遗余力。
同时,墓志还淋漓尽致的描述了对李克用的讨伐和沙陀军的强悍:“克用桀逆有素,獫顽叵当。统乎日逐之师,欲为天柱之举。轻骑诡道,次于平阳。”
公元878年十二月,崔季康率河东军、李钧率昭义军与李克用叛军战于洪谷。这是时隔四个月之后,两军在洪谷展开的第二次会战。结果政府军再次败北,昭义军节度使李筠阵亡。
崔季康灰头土脸的回到长安,等待他的将是“双开”、停职查办。宰相们又围坐在政事堂的圆形会议桌旁,不知是哪位好事者提名,河东节度使职务由名不见经传的康传圭接任。
会议还做出了一项重要决定,由于卢携曾推荐高骈为行营都统,即剿匪(黄巢)总司令,而高骈所部大将张璘又屡破草军。遂召回卢携,恢复其门下侍郎、同平章事的宰相职务,贬王铎为太子宾客分司。
时间在纷纷扰扰中又过去了一年。广明元年(880)二月,沙陀铁骑又一次驰入雁门关,“问候”忻、代二州,大肆掠夺。又分兵二万攻占了晋阳附近的太谷县。
朝廷急调汝州防御使博昌率汝州兵、诸葛爽率东都防御兵救河东。新任河东节度使康传圭也没闲着,他决心以突出的成绩给长安的宰相们看看。证明:我不是崔季康!于是,他先后燃起了三把火。
第一把火——强行向富户征收钱粮,还美其名曰:军民一家。
第二把火——闻太谷陷落,派前遮虏军使苏弘轸去收复太谷。大败而回。康司令大怒,斩弘轸没商量。可见,他的工作方法比段文楚还要简单粗暴的多。
第三把火——沙陀军已满载战利品返回代北,康传圭不肯罢休,“遣都教练使张彦球将兵三千追之。”。兵至百井。士兵们不走了,胁迫张彦球杀回晋阳城。
这似曾相识,对了、是“陈桥兵变”。只不过没有将黄袍披在张彦球身上。因为他们的终极目标并不是夺取大唐江山(当然,实力也远远不够。),仅仅只是为了杀死康传圭,康传圭这把火终于烧到自己的身上。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噩梦会来得如此之快,城内有人暗暗打开了西明门,乱兵涌入,将康传圭乱刀斫杀之。幸有河东监军周从寓出来收拾乱局,军心乃定。
这种事。朝廷早已习以为常,算不上什么新闻。所以在获悉河东兵变的消息后,第一反应就是遣使宣慰。曰:“所杀节度使,事出一时。各宜自安,勿复忧惧。”就是说:这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既往不咎,你们不必害怕。
值得一提的是,这事有样在先。在杀死节度使康传圭之后,张彦球完全可以照葫芦画瓢,自任河东留后。只等天子敕封。可是,当河东监军周从寓任命他为府城都虞候(比节度使低sān_jí)时,他的态度很淡定。像这样明白事理的人,在晚唐可真是凤毛麟角啊!
军中不可一日无帅。更何况是骄兵横行之时。朝廷派出最得力的宰相郑从谠坐镇在晋阳,保留其门下侍郎、同平章事的头衔,兼任河东节度使。并给予他便宜行事、自择参佐(幕僚)的权利。史评郑从谠“气劲而貌温,多谋而善断。”将士如有图谋不轨者,“从谠辄先觉,诛之。”他“知张彦球有方略。百井之变非本心。”只处决了为首的几个人,对彦球则安抚之,并委以兵权,从此彦球死心塌地的为郑从谠效力。
自乾符五年(878)六月——广明元年(880)二月,这短短的一年零八个月,朝廷为对付李克用,在河东镇四易其帅。他们是:曹翔、崔季康、康传圭、郑从谠。下一任河东节度使将会是谁呢?
入雁门关。
广明元年(880)四月,朝廷以太仆卿李琢为蔚朔招讨都统,即剿匪(李克用)总司令,领兵数万屯代州。在他的精心谋划下,一张围歼李克用的大网正在悄悄的拉开,向沙陀叛军的大本营云州……
这是一张天罗地网!
西北面:以吐谷浑都督赫连铎爲骨干的多个蕃兵集团袭击振武,李国昌寡不敌众,领五百余骑撤出天德,突围南下。李克用闻讯,忙率领三千骑兵向西接应。然后同回云州城。
云州守将李友金与李国昌是堂兄弟,他出人意料的紧闭城门,任李国昌在城外喊破了嗓子,说不开就不开!李国昌气得大骂他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
李友金说道:“哥,你说错了。当年奉天子诏,我跟着你不远千里征讨庞勋,有过见风使舵么?叛逆乃十恶不赦之罪,你懂的;国家对我们沙陀人有恩,你也知道;不用我多说了,还是向兄弟我学习,投降吧!”。
李国昌既无奈又无言对答,默默的走了。一路上父子二人只觉得前途迷茫,竟不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