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看着这幕,觉得有些不妥,转头非礼勿视。
余青没有管他,道:“你被他们骗了,启灵会上我们要他们还回来便是。”
“我可能参加不了启灵会了。”许剑玉抬起头来,眼眶微红。
“啊?”余青诧异道,“怎么回事?”
“我前两天将张庆打伤了,阁中很可能会对我有一些处罚。”
“张庆?你打他干什么?”林远奇怪问道。
“那颗丹药,就是张庆给我的。”
“原来如此。”余青冷笑,“想不到尹俊竟然还能找到别人为他做这等卑鄙之事。”
“尹俊?”许剑玉并不知晓此事的具体内情,此时不解道,“尹俊又怎么了?”
“和余师兄比试的消息,我只告诉过尹俊一人,而丹药是张庆给你的,那自然是尹俊指使他的。”林远说道。
许剑玉点点头,脸上又露出一丝气愤。
“那是什么药?”余青又问。
“是能短暂提升功力的药,但代价是让人的身体受到很大的伤害,余青你伤势未愈,他们就是想让你服药后伤势恶化,在启灵会上不能作为。”
“不得不说,他们得逞了。”闻言余青笑笑,道,“至少在启灵会上,我不可能痊愈了,甚至会比之前伤的更加严重。”
但是那又如何呢?
面色有点苍白的余青想道。
……
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襄山顶上,飞仙门中的锢仙牢内的一个牢房的门上的灵力锁,刚刚被打开。
铁链碰撞的声音在这阴暗寂静的牢中格外响亮,这是开门的声音。
门打开,一名少年从中走出。
“哐当!”牢门又闭上,铁链碰撞的声音又一次响彻整个楼房。
“吼!”“杀!”……
突然,寂静的牢中爆发出许许多多奇怪的嘶叫,那是从各个牢房中关押着的犯人的口中发出的,有妖物,也有人类,但相同的是,他们的声音中都夹杂着无尽的怨毒与疯狂。
少年听着这声音,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颤。
他是幸运的,因为他刚刚在这里面待了几天的时间。但就是这几天,让他感到无比的痛苦与煎熬。
锢仙牢是飞仙门用来关押妖物和堕入邪道之人的地方,自然不同于凡世的那些普通监牢。进入锢仙牢的生灵,全身的灵力都会被禁锢,而每间牢房之内,都刻画着一个能够使生灵产生幻象的法阵,所以关在这里的犯人,每时每刻都沉浸在幻境之中,那些幻境变幻莫定,时而温和,时而疯狂,时而诡异,时而血腥,如此反复,总会使其中的人疯掉。
刚刚少年听到的声音,并不是他出来之后突然爆发的,而是一直都存在,只不过之前他的听觉被完全封锁了。
面前的通道狭窄幽长阴暗,似乎一直通往地狱,通道两旁的一座座牢房之中,借着晦涩的光线可以模糊看到,一只只长相奇怪的妖物,一个个披头散发的人类,正沉浸在自己的幻境中,做着疯狂的动作,奔溃般的尖叫。
少年面色苍白,看着周围的这一切,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
如果余青在这里,他一定会一眼认出这个让他受伤的飞仙门弟子。
不错,他是濮实。
相比于牢房中那些衣衫破碎,头发脏乱的人,濮实可以说是非常干净了,他只是上身衣服被自己撕开了几条长长的口子,脸上有些青肿而已。
回想到这几天在锢仙牢的经历,濮实感觉自己已经过了一辈子,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家人正在那间小茅屋中吃着晚餐,却被一个突然冲进来的疯子用斧头一一砍杀,亲眼看到自己的双手插进了那个疯子的胸膛,血沿着手臂滚滚流下,而身后已经死掉的亲人却又站起来掐住了他的喉咙;他还看到自己熟悉的世界变成了一片坟地,没有一个人,只有一个个鬼魅在坟间飘荡……
他见过很多荒唐又可怕的景象。
“还不快走!”一声喝叫让濮实打了一个激灵。
那是锢仙牢中的一个牢吏,也是要带濮实离开此处的人,此刻他正站在前面,语气虽然暴躁,但脸上却是没有任何嚣张或不耐烦的表情,只是一片木然。
牢吏说完转身便走,濮实紧忙跟上。
通道两侧的牢房中,时不时会有妖兽或者人类猛然扑来,使得锁门的铁链发出一阵清响,还有些妖物和人会猛然将肢体从缝隙之中伸出,每当这时,濮实身体总会被吓的一颤。
狭窄的通道终究是有尽头的,不知走了多久,他们终于到了出口,牢吏会继续留在这里,所以濮实一个人出去。
踏过一道由无数层阶梯搭成的既长又窄的通路后,濮实来到了地面上。
阳光从遥远的天边照来,照在他的脸上,让他久不见光明的眼睛感到一阵刺痛。
适应了好一会后,濮实移开遮挡在面前的手臂,用力嗅了嗅空气,然后大步走去。
他一直走,走过了一座座建筑,走过了一条条石路,又到了自己的住处,换了身并不是飞仙门统一服装的衣衫,收拾好了行囊,拿上了自己之前使用的剑,然后出门。
他又开始走,向山的更高处走去。
超越了一名名弟子,超越一片片云彩,他终于到了目的地。
那是飞仙门的一处办事府邸,门口匾额上写着仙气十足的“仙律”二字。
一直以来,飞仙门的无数决定,都是出自“仙律”,这里管理控制飞仙门的各项事情,包括弟子,灵矿,门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