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蓝天是渔民最好的伴侣,一艘三十多米长的渔船驶出了港湾,它是要朝外海去放网的,两百多吨的汽船给了它跑远海的实力,就算是奔进了风急浪猛的南海,船主也有信心满载而归。
这艘是船主刘威花了三十万银元卖的,只有在马尾造船厂才能买到这么“廉价”的汽船。两百一十吨的满载排水量,让它一次就能拉回来一二十万斤海鱼。若是运气好了,刘威甚至敢用它捕杀一头鲸,那样的话,一头就能卖到三五万银元,只晓出海数趟,这艘渔船的本钱就收回来了。
鲸鱼比海鱼贵,至少是大部分的海鱼都不如鲸肉贵。不过相比于海鱼,鲸鱼无意更难猎取,而且有时候稍有不顺,甚至会面临船毁人亡的下场,所以刘威的主要收益还是要归于海鱼。
在海边的人都知道,海鱼卖不上价钱,往往一次一船的鱼,只能换到百十块银元,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不过自从闽地纳入了南洋巡阅使辖下之后,渔民们的日子就好过多了,每月的三个日子都会有大船跑到海边收鱼,价格比他们平时卖的时候要贵上一倍,每百斤能落得近二十块银元,这让海边的渔民日子好过了许多。
快到逢十的日子的时候,渔民们都多不在家,刘威自然也不会让自己的船待在港湾里,那样就太对不住自己耗上了全部家当,外加借贷买的这艘渔船了。这次,他准备跑趟远的,海边没有像样的鱼群,只有跑到海峡中间,才可能碰到大收益。如果这样的效果还不行,刘威就准备冒险去趟南海了。因为船代的无息期限快到了,到时候就要开始还利息了,日子会变得难过许多。
船上的都是可信的人。除了刘威的宗族亲旧,没有一个是陌生人。在一望无际的海上,只有这些亲人才值得信赖,其他人就不好说了。
“威叔,咱们跑那么远,会不会碰到日本人?”一个少年光着膀子,抓住缆绳,凑到刘威身边低声问道。拜妈祖娘娘的时候,他就已经想问了。只是担心触怒了妈祖,就没开口,一直憋到了海上。
“去去……”像是遇到晦气般的吐了两口,刘威呵斥道“现在咱们把日本人都打败了,那些洋人几次撮合日本人和咱们和谈,巡阅使大人都没有同意,正是咱们壮骨气的时候,咱们可不能害怕日本人。”
在海上船主的地位最高,少年也就仗着和刘威亲近,才敢这么问。要不然肯定免不了一顿胖揍。
“小乐,听你威叔的吧,这海上他都跑了十几趟了。也不是没有见过日本人,可是你见你威叔那次不是囫囵个的回来了!”旁边的一个精壮汉子忙着收拢船上的杂物,一会儿遇到了鱼群就要下网了,船上不能有太多的乱东西。
眼睛一亮,小乐想起了村子里关于威叔的传言,不由得兴奋了起来,低声问道“威叔,咱们船上藏得真有家伙啊?”
能让男人这么兴奋的家伙,不用问也知道是什么。
左右望了一眼。刘威照着小乐的脑瓜子抽了一巴掌,怒骂道“这种事能够乱说。要是让官府知道了,一个家伙每年就要交一个银元。现在老子连船的本钱都没有挣回来,哪敢把这事戳出去。”
“以后长点脑子,这是咱们一船人报命的东西,不能让外人知道。”拍了拍小乐的肩膀,刘威叮嘱了一句。
应了一声,小乐连脸上的痘痘都笑开了花,心里别提多踏实了。
男人不怕拼命,就怕送命。只要有家伙,那就能和日本人拼命,不用担心自己没有反抗能力。
“有鱼群……”瞭望手一声大呼,全船都陷入了兴奋之中,各自都奔向了自己的位子,准备下网。船上的人都是入了股的,这船虽然挂在了刘威名下,可是却又村里大部分人的份子,上船的也多是出过钱,他们能分到多少,全看这次能有多大收益了。
今天的刘威运气还算不错,遇到了两个大鱼群,船上多出了数万斤的各种海鱼。闲下来的时候,会有水手按照自己的经验分拣一些,可是更多的时候,他们都是这样不分类的卖给鱼贩子的,这样每百斤可以多长个一两块银元,也省了水手的一番功夫。
心里默算了一下,刘威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过了海峡中线,再往前走就可能会遇到日本人的渔船了。台湾的渔船能跑远海的多是日本人,台湾的本土人只能在近海用人力木船捕鱼。
“小乐,告诉掌舵的,在往前开两个小时,咱们就转向。”根据经验,刘威基本可以肯定日本渔船不会冲出海边五十里。渔船过了中线,在向前行驶两个小时,也不过靠近台湾海岸四十多里,刘威坚信这个距离自己能够保证安全。
不知道是上天祝佑,还是怎地,刘威竟然在一个半小时内开了两网,船上多出了近十万的海鱼,这让他脸上都笑开了花。对于渔民来说,尤其是像刘威这样下了本的渔民,最怕的不是鱼多,而是鱼少。有时候运气差了,船上装不满,那样一来,除去油费什么的,基本上落不了太多钱。
“威叔,咱们好像冲过了!”眼看跑了两个多小时,小乐不得不出言提醒道。他是第一次出海,不清楚里面会面临什么威胁,虽然有着敢于拼命的热血,可到底缺乏锻炼,有些害怕。
从怀里掏出一块破旧的怀表,刘威小心的打开看了看,发现确实有些过了,这都跑了两个半小时了,若是再往前,说不定就要碰到日本巡船了。
遗憾的收起怀表,刘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