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急吗?我不觉得。”事儿先生反复观察我,“你好像.....不愿意我公开?”
“......”
我的确没有做好准备。
与事儿先生谈恋爱,好比高考结束后,明明得知自己考得并不理想,却突然接到了北大清华的录取通知书。依我的性格,势必会等到开学那天,偷偷摸摸办理了入学登记,才会考虑告诉亲朋好友。
说白了,怕是梦。
我扳着指头算了算,从喷泉广场那一分钟开始计算,至今还没过72小时......
他的办事效率与众不同,我完全跟不上进度。
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我问他:“你微信加没加小树叔叔?”
“加了。”他莫名其妙,“他还恭喜我来着,怎么了?”
“......”
小树叔叔知道了,意味着大树爷爷知道了。
大树爷爷知道了,意味着我爷爷知道了。
我爷爷知道了......
我打了个冷颤,不敢想象......
万一我们相处得并不顺利,分手就不是两个人的事了。
呸呸呸,真不吉利。
“我不太明白。”他摸了摸我的耳朵,“你到底在顾虑什么?”
“你没在大树爷爷身边长大,不明白两家的关系。”我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告诉他,“他们试图让我和舒融交往的。”
大树爷爷的原话是,女大三,抱金砖。
舒融是小树叔叔的独生子,事儿先生的堂弟之一。我是看着舒融身穿开裆裤满街跑长大的,严词拒绝后,惹大树爷爷发了场脾气。
“舒融?”他倏然睁大了眼睛,“什么时候的事?”
我幽幽道,“今年春节。”
准确地说,是二月底。
初见事儿先生,是在三月初,前后相隔不到半个月。
事儿先生难以置信,“我要是没回国,你兴许能当我的弟媳妇?”
“......我和舒融,纯属姐弟关系。”我的尴尬症都犯了,“我们不可能的,但是大树爷爷他......”
自由恋爱发展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事儿先生不会愿意看到。
“我爷爷真是老古董。”事儿先生终于明白过来,“你放心好了,我二叔不知道是你。”
哦,对。
他没写名字啊。
悬着的心放下来,果然是关心则乱。
事儿先生有点不高兴了,“看你的反应,是不打算对我负责?”
“没有没有。”我急忙澄清,“我肯定负责到底。”
他又亲了上来。
接下来的一周,我在医院度过。
经过会诊,小麻雀的手术被提上日程。二世祖请来了权威专家团队,我和弯弯全程陪同,在手术室外苦苦守了八个小时,终于等来了好消息。
他的细胞瘤虽然巨大,但尚处于i期,经过化疗,存活率能达到85以上。
紧绷的弦儿终于放松下来。
这几日过得高度紧张,我无暇顾及其他,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小麻雀身上,中途只回过几次家,且都是在工作时间,压根没见到事儿先生。
事儿先生也忙着周末的报告会,分身乏术,偶有空闲发条微信过来,等我看到时,已经是几个小时以后了。
小麻雀度熬过术后危险期,从icu转到普通病房的那一刻,我和弯弯将脸埋进了手里。
弯弯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已经周五了,这周过得真漫长。”
她这句话提醒了我。
九点十分,我风风火火赶到会场。
我挤进座位,连连道歉,“不好意思,请让一下!抱歉抱歉,请让我过一下。”
小路师兄气得咬牙切齿,“你是什么情况?这种时候都能迟到!”
报告会已经开始了,黑面正在台上侃侃而谈。
我36个小时没合过眼,且中途只吃过几片苏打饼干。这会儿已经是头晕脑胀,胃里又痛又饿,直泛酸水。
小路师兄见状良心发现,递过来一瓶矿泉水,“你的脸色很差啊,是不是病了?”
“我没事。”我揉着太阳穴,“听报告吧。”
正是在这个会场,我第一次知道,事儿先生就是大名鼎鼎的han。
他已经是我的男朋友了。
此时此刻,他坐在会场的主持席,双手交叉,神色淡然。
一周没见了,我特别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