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沿着回路又是千里跋涉地走着,南绛怕潇娘身体承受不住,于是把一个托板拿了出来,让衡宁白在前面拖着,潇娘则坐在板上。
衡宁白哀嚎着,却在强权之下无奈臣服。
南绛在旁边噙着胜利的微笑,颇为‘慈爱’地踮起脚,摸了摸他的头顶,说道:“乖孩子。”
衡宁白一把撇开南绛作乱的手,白眼都要翻到飞天了。
潇娘在旁倒是有些愧疚了,她欲要站起,并说道:“只是一点点路,让我自己走罢。”
南绛伸手按住了潇娘的肩膀,不让她起身。而后直勾勾地看着衡宁白。
衡宁白打了个哆嗦,连忙道:“不碍事不碍事,这点小路潇娘你就坐着吧,我要真的不行,肯定会说的。”
南绛在旁附和:“对呀对呀,要是他这小身板撑不住,不是还有我吗”
潇娘看着他们仿佛在说相声一般,哈哈大笑地说道:“那我可是交付给你们了,若是把我颠下来,就得你们坐在这里让我颠一颠。”
他们两笑着说好。
“成事之后,你们有什么打算?”潇娘仰着头看着不见星光的天,问道。
“大约就是进四方台吧。”南绛一边在前走着,一边回道。
他们威胁荆子晋后,虽说天高地远,荆子晋不一定够得着,但是南绛始终想进四方台看一看,现在不过是提前了许多。
而且南绛不喜欢躲躲藏藏。其实若是只想脱离荆子晋远走高飞,那直接带着潇娘他们离开东区就好。可这始终不是稳妥、一劳永逸的方法。
解决事情的法子很多,但终究还是直接面对更妙。先走上策,若是上策行不通,再用下策也未尝不可。
“南绛去哪,我就跟到哪里呗。”衡宁白很直接地说道。他从来不遮掩他要跟着她的想法,直白得很。
南绛摇晃着步子,问道:“你若真是那个人,也不需要老是跟着我吧。”
难道父亲并没有告知她神谕所有的内容?
衡宁白回道:“将来说不定就要共同战线了,我们可以先熟悉熟悉。”
南绛白了他一眼,说道:“我觉得没必要熟悉。”
荆子晋想不通,按理来说,柏悦主不可能放弃这次机会,否则又何必大动干戈又抢令牌又捉人呢?
但是他们对着单子一一检查过后,确实没有发现不妥。或者其中有些蹊跷他们无法发觉?
荆子晋难得烦躁地踢了踢旁边的椅子。
祭祀台已经开始,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南绛他们在祭祀开始后才到了东一区,为防止被荆子晋认出,他们打算让潇娘吃下易容丹,打扮成男子模样。
潇娘摇身一变,成了一个翩翩病弱公子。
那烈火一般的面容转成男子后减少了艳丽感,多了些fēng_liú。只要嘴角微微弯起弧度,谁人不说这是一个及其俊朗的少年郎。
唯一不足之处就是面容苍白,只是这苍白也惹着人心颤。
南绛看着潇娘,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手一挥说道:“走,我还没瞧过穿白村的祭祀呢。”
潇娘笑着揣着双手,跟上前去了。
衡宁白在后面端详了潇娘片刻,啧啧称奇,也跟着走了。
一会儿,他们便到了祭祀台外围。
一群身着玄色的劲装侍卫有序地守在门口,一批批的侍卫在四处巡逻着。
南绛背着手就要进去,却被拦了下来。
“凡人不可进入祭祀台”侍卫冷硬得砸下这一句话。
“?”欺负她不能用灵力?这侍卫不过炼气期,看不到她收敛后的气息也情有可原……吧?
南绛将落后几步的衡宁白扯了上来。侍卫瞄了瞄他,却还是一副冷淡地模样。
“非四方台子弟不可入内。”侍卫冷傲地说道。
在穿白村,没有进四方台的灵力者,通常都是些泛泛之辈,就算修为比他高又如何,将来他的成就必定能高过这些人百倍。得罪了也没什么后顾之忧,况且祭祀已经开始,这等庄严的地方,岂能被他们打扰。
南绛见状冷笑了一声。祭祀有何可看的,不过是因为好奇才想入内,没想到这看门狗倒是尽心得很,什么人都敢轻视。
潇娘上前一步,正要开口,却被南绛止住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于是三人组在外逛着小吃摊,吃得满嘴油光。
而祭祀里的衡宁白心里压着块大石,怎么都放不下,心情低沉。
祭祀台上。
因为是在花火节举行祭祀,台上皆是深深浅浅的红色装饰。巫师穿着红白相间的裙装,在台上按着八卦方位跳着,企图沟通神明,手里的金铃铛时不时便被摇晃几下,另有鼓声与其相应和。
巫师跳完一段后,双手举起似乎是在捧天一般,神情悲悯。一段韵律奇妙的歌曲从巫师声带中震动产生。期间好像有玉石相互击打的脆音,也有像是小石子掉落白玉盘的声响。
祭祀台下围坐的众人闭上了眼眸,随着曲音而放空了思绪。
祭祀虽说有沟通神明来祈求祝福之意,但修者们都知道这不过是一个形式化的象征活动。
上界的神明只会把神谕降于四大世家与执法台,而且神明无法对下届进行过多的干扰,否则会惹来天道降下刑罚。
祭祀是从古传下的,如今遵循旧历,也算是一个文化遗产了。
吟唱声量逐渐降低,直至消散。巫师缓缓闭上了双眸,手划出了一个圆弧。
四周突然有红线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