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墨扶着门框眯了眯眼,大着舌头问:“干嘛呢?”
蓝言顺手把烟头按熄在烟灰缸里,下床穿鞋,随口一问:“喝了多少?”
姜如墨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回答,大咧咧地坐在蓝言的床铺上:“衣裳。”
蓝言的脚步顿了一下,还是上前替姜如墨解披风,姜如墨的酒气喷在他脸上,他也不皱眉,是闻惯了这味道。
蓝言把大衣挂好,不用姜如墨开口,又蹲下身去帮他脱靴,脱到一半,蓝言索性跪下来帮他脱,这个动作取悦了姜如墨,取悦了这个年轻的军爷,他笑了笑:“走了一天了,想洗个脚。”
蓝言把鞋子摆好,又端来一盆热水,姜如墨把脚放进水里,只用眼睛盯着蓝言,蓝言眨了眨眼,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又跪下了,垂头给姜如墨洗脚。
“果然是娇生惯养的少爷,手上没劲儿啊。”姜如墨调笑了一句,故意踩住蓝言的手,他一喝多了,声音就特别响亮。
蓝言听了这话也不恼,只是轻轻把手抽出,静静地看着姜如墨的眼睛,欲言又止,半晌又低垂眼睫:“那是一定的,一定不如军爷您有劲儿。”
姜如墨把脚从盆里拿出来,直接把的双脚伸向了蓝言的胸口,把蓝言的上衣当擦脚布,蓝言的上衣一片狼藉。
当年你是高高在上的少爷,现在你是什么?
姜如墨喜欢这种报复的快感,即使小少爷从来不曾亏待过他,但他就是沉迷这种快感无法自拔。
蓝言瞬间皱起眉头,又缓缓舒展眉头,恢复了沉静温顺的表情,转移话题来保护一下自己的尊严:“要不要喝醒酒汤?我给你做去。”
姜如墨一摆手:“不爱喝那玩意儿。”
“那我把水倒了,就过来陪你。”
蓝言俯身端了盆子,转身往外走,姜如墨趿拉着靴子站起来,从后面猛地箍住了蓝言的腰。
“嚯啷”一声,洗脚盆掉在了地上,水流一地。
姜如墨就喜欢看到蓝言被突然袭击,手足无措的样子,特别能勾起他的欲|望。
蓝言喘着气骂了一句,即使是骂,语气也是软的,他回头用埋怨的眼神望着姜如墨,埋怨里还带着些许得意,在姜如墨抱他的这一刻,他就知道,这个人今夜不会去别人那儿了。
“腰都硌疼了。”蓝言被姜如墨扔在床上,腰带特别松,一抽就散。
姜如墨拍了拍蓝言的脸:“一会儿让你更疼。”
蓝言握住姜如墨的手,搂在自己心口处,他望着姜如墨的眼睛,说不清里面是深情还是假意,似乎是从这一刻开始,他才重新认识这个男人。
“哟,挺主动啊。”姜如墨倒是没想到。
蓝言缓缓松懈下来,像放弃了什么似的,全身的力气都抽空了,他轻轻闭上了眼睛。
“卡!”傅导点头,满意地比了个拇指:“过了。”
姜如墨从床上起身,冲蓝言笑了笑:“不错啊。”
“谢谢姜老师,从姜老师身上学到了很多…”蓝言答道。
姜如墨的助理、副手过来给自家艺人披衣递水,蓝言自己去更衣室换掉湿衣服,下一场不是他的戏,他可以休息一会儿。
傅导抱着电暖宝,对傅君廷说:“哎,怎么样,我从群演里挖来的,演技灵动吧……”
傅君廷在走神。
“哥?”傅导伸头。
“暖风开得太足了。”傅君廷觉得浑身的血都有点发热,这种自发而不受控的生理反应令他不适。
“啊?暖风?这个屋子的暖风机是坏的啊……”傅导一脸莫名。
“我上楼抽根烟。”傅君廷起身走了。
心里乱糟糟的,需要冷静冷静。
蓝言换好衣服出来,傅君廷正沿着楼梯往上走,手里拿着烟盒。
蓝言心念一动,跟了上去。
傅君廷站在天台,边抽烟边望着远处的风景,这个拍摄基地比较偏僻,周围楼房稀稀落落,还有淡青的山影和浅白的云霭,看着这些,心绪渐渐平复。
“傅先生,能借个火吗?”蓝言走到傅君廷身边,开朗一笑。
傅君廷看了蓝言一眼,没想到他会主动来找自己。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纯黑色的打火机,递给蓝言。
“能顺便借根烟吗?”蓝言握着冰凉沉重的打火机,语气随意。
傅君廷想不出什么不借的理由,他看了蓝言一眼,手指轻敲了一下烟盒底部,抽出一根烟来,蓝言接过放在唇间:“谢啦。”
点上火,还了打火机,蓝言试着吸了一口。
“咳咳……”他呛着了,努力压制着咳嗽,但还是连咳了好几声。
傅君廷眼神复杂地望着蓝言。
这孩子压根儿不会抽烟,哪里是来借火,是来搭讪的。
傅君廷的脑中突然闪过一句话:我不会跳舞。
不会跳舞的人邀请自己跳舞,不会抽烟的人跟自己借火。
傅君廷垂眸浅笑。
蓝言和傅君廷眼神相触,傅君廷不咸不淡地说:“你的烟抽得真好。”
蓝言有些意外,傅君廷竟然还会反讽着打趣他。
傅君廷抽完烟,把它熄在便捷烟灰缸里,他临走前回头说:“你的舞跳得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