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鸦雀无声,王妈妈呆若木鸡,半晌才反应过来,哭着扑到姜婳面前,“姑娘,您怎么这样狠的心肠,老奴看着您长大的,自幼照顾着您,为何不肯再给老奴一次机会,姑娘,求求您,求求您……”
盗窃家主财物超过五百两就要被绞刑处死。
眼看姜婳坐着无动于衷,王妈妈又跪着爬到许氏面前,痛哭流涕,“太太,太太,再给老奴一次机会吧,看着老奴照顾了您二十载的份上再给老奴一次机会吧。”
周光庆这才反应过来,面如死灰。
许氏心软,去望女儿,姜婳低声细语道,“娘确定要心软?贪了这么多银子都要饶了他们,往后府中奴仆只怕更会虚与委蛇,传出去也是个笑话,娘,这是二万两,许会更多,不是几两几百两,传出去,爹爹都难做人,您让他往后在外如何立足?”
“去找官府的人来吧。”许氏叹息。
王妈妈整个人瘫软在地,周光庆撒泼起来,“姑娘,太太,这事儿和奴才没有关系,都,都是我娘做下的,求太太饶了奴才吧。”
姜婳实在懒得与他们周旋,吩咐道,“把人看好了,等着衙差的人来吧。”
姜婳回去皎月院,许氏让下人把人看牢,也出了厢房,她过去正房照顾姜清禄,姜清禄身子好了不少,因神医嘱咐要多修养些日子,遂还在床榻上养着,见她回来,不由问道,“方才厢房那边闹腾腾的,怎么回事?”
许氏把事情说了一道,姜清禄脸色铁青,“这些个下人可真是胆大包天,报什么官,直接乱棒打死也是活该。”又对许氏道,“佟兰,你竟连着婳婳都不如,婳婳说的对,祸起萧墙,后宅的事情我从不理会,这不是我该管的事,你这个做主母的便该强硬一些才是。”
许氏点点头,“老爷放心,我都省得,往后我知该怎么做的。经此一事,我亦会有所长进的,总不能再让婳婳操心。”
姜婳回皎月院,不出两个时辰,衙差上门,拘走王妈妈和周光庆,这事儿涉及整个周家,衙差又去庄子把将周老爹捉拿归案,余下的自是审问,案情不难,府上王妈妈的住处和庄子里周老爹住处搜出不少库房的东西,又去各大当铺询问,当铺都有记录,周光庆在各大当铺典当不少清单上的物件,证据也有了。
秦妈妈清查许氏的库房,里头少的东西不必姜婳那边的少,也都一并送去衙门做物证。
没曾想,随着衙差调查,竟还发现周老爹拿着这贪来的银钱在外置办一座三进的大宅子,里头养着两个外室,何等的风光,一个小管事儿竟连外室都养得起,宅子自然被封,还未出手的物件也都原封不动的查获,等案情结束,归还姜家。
周家盗窃主家家财近四万两银的事儿已在苏州传开,周家三口被判绞刑,这事儿到处都有人议论,有人道姜家人狠心,说四万两于姜家来说也没多少,照顾主子二十年的奴仆说弄死就弄死了。
亦有人道,周家人活该,这种盗窃家主家财的奴仆就该绞刑弄死,凭甚家中富裕就要怜惜这些蛀虫。
众说纷纭,姜婳都没当回事儿,到了去青城山那日,她带着神医的医书过去,照例是在茅屋中等着汤药,翻看别的手札时,她总时不时的抚右臂,前几日伤着的手肘有些发痒,伤口还未愈合。
张景林端药碗过来时便见姜婳揉着右臂,问道,“手臂怎么回事?”
阿大嘴快,“我家姑娘前几日伤着手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