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我的房门被敲响。
我很害怕是那母女俩找上门来,估计玉琴姐跟小柔也是一样,瞪着眼睛不再说话,随时准备从阳台那端逃走。
开门,长吁口气,原来是隔壁梅姨。
她一闪身便进了屋,随即关好房门。
“臭小子,这两天你跑哪儿躲着去了?”梅姨拉着我的手说,“那晚我一直迷迷糊糊,你后来都做了些啥,我咋想不起来了呢?”
小柔在那边捂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赶忙解释:“哎呀梅姨,那晚我啥都没做,把你送回屋我就出门了,真的!”
“鬼才信你!”梅姨在我胳膊上掐了一下,眼神中多了妩媚,“这世上还有不吃腥的猫?我第二天醒来后感觉身体不太对劲儿,晕乎乎的,不过很舒服……小凤去她爸那儿了,斌子你再弄一次好不?”
弄啥呀咋个弄法嘛,可真是急人。还鬼才信我,这屋里就有俩鬼,可惜梅姨愣是瞧不见。
“你别紧张,这屋里就咱俩人,你放心我谁都不会告诉的,你不说就没事儿……”说着梅姨就往床那儿拉扯。
这……这叫啥事儿嘛!我赶紧向玉琴姐求助,咧着嘴用企盼的眼神瞧她。
玉琴姐抿着的嘴难得绽开了笑容,并且肯过来帮我。
她忽悠一下飘到了梅姨跟前,伸出一只手摁在她脑门上……
我看到梅姨轻晃了一下,眼神随即就变得迷离了。
玉琴姐朝梅姨的面部吹了口气,梅姨浑身的骨头像是都酥了,整个人萎靡起来,晃了两晃,跌倒在地上。
不用说,还得我经管,将浑身瘫软的梅姨拖到她跟女儿小凤的房间,弄到床上,再次为她盖好毛巾被。
回到我屋,小柔笑得更加放肆了,恨不能在床上打滚。
“太好玩了,哈哈,越想越招笑,真没想到啊小哥,你还是中年妇女心目中的偶像呢。”小柔说。
我也不搭理她,眼下越搭茬会越麻烦。
“我们继续吧玉琴姐,后来呢?”我说。
“我这么说还行吗斌子?对于早先的那些事儿,我知道得真不太多,只能说个大概或是框框,还需要斌子你多加进去些想象。
但不说这些还真的不成,后面好多事情的缘由,都在这里埋伏着。
关于爷爷的揭发,奶奶后来和我说过一次。那个所谓的浸死人事件,根本就不像爷爷所说是因为小媳妇偷汉子而施加的惩罚。
奶奶不止一次和我说过,李家太爷是个具有菩萨心肠的人呢,断不会做出此等心黑的事儿。
真实的情况是这样的:李姓地主家二儿媳妇也是大户人家出身,自小娇生惯养,好吃懒做惯了。心胸也不太开阔。
李家不雇用老妈子,做饭浆洗这些活计都落在三个儿媳身上。
二媳妇没有另外两个媳妇做活好,所以就总遭受婆婆的白眼和冷脸,就憋屈,有天晚上想不开,大头朝下扎进水缸里自尽了。
李地主死了,留下一个后来有些疯颠的老婆。
李家大儿子很有出息,早就在外地做事,土改后就没了音讯;还有一个女儿前些年也嫁给一个商人远走他乡。
如今留下来的,除了李地主老婆外,还有大儿媳领着大海哥以及三个没出阁的闺女,二儿子和他的傻儿子,三儿子一家四口……
一大家十几口人住进那间破房子。奶奶说那房子可破了呢,连李家原来的牲口棚都不如,四面透风。
实在是太小了,反正棚里的牲口早就被别人牵光分掉了,于是三儿子一家后来就住进了牲口棚。
若不是家里突遭变故,平时娇生惯养的少爷,连进都不会进这臭气熏天的地方,更不要想会住在这里了。
大海哥小时候长得白白胖胖,我俩关系一直非常要好。
天翻地覆,没想到爷爷当年输光了家产反倒慨而慷了。世道就是这样,没处说理。
但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打我记事儿时起,就总听奶奶说爷爷真是作孽,说我们老张家亏欠老李家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这债几辈子都会还不完。
我总觉得,奶奶这句顺嘴说的箴言是说给我听的。
因为对村里土改工作立下大功,并且还识文断字,在村里也有一定的威望,爷爷受到了重用,被吸收进党组织。
全村当时就他这一名党员,于是顺理成章地就成了村支书。
一个人的书记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那时是流氓无产者的天下。再发展几个如孙大眼之流的人入伙,支部就建立起来了。
在村上爷爷一手遮天,没完没了地开会讲话,尽情享受着颐指气使的快感。
权力让爷爷内心升腾起无边无际的**,那种征服的**。
村子变成了他的小王国,被他率领的几个积极分子和一帮基干民兵整肃得规规矩矩,恨不得连狗都不敢大声吠叫。
听奶奶说,那阵子爷爷就像是一头发情的公牛,到处踅摸适合交配的异性。
奶奶说这话时满脸的鄙夷,说爷爷更像是一只嗡嗡叫的苍蝇,整天围着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乱转。
我猜想,自打爷爷领回家赢来的女人时起,奶奶的心就死了,心如止水,总叨咕说会有报应的,可见她与爷爷的隔膜有多深厚,并且与日俱增,自然对爷爷的所作所为也就只有冷眼旁观了。
我记得最让奶奶开心的事儿,那就是爷爷的栽面,也就是丢了大脸。
那件事是关于爷爷和一个女人的故事,按说自家爷们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