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芸愤恨地看了他一眼,还是耐着性子坐下了。似乎憋足了劲要让范剑南看到她是不是有耐心,坐下之后一言不发。
范剑南淡淡一笑,也不理她,只是拿起了一张报纸看着新闻,喝着咖啡。似乎全然不是在等人,而是在享受悠闲时光。但是他的心里却一点都不悠闲。他非常明白,今天巫崖一定会出现,而且是带着足够的敌意出现。因为这敌意本来就是他先挑起的。
时间在一点一点过去,冯瑗和龙大胆虽然表面沉静,但是心里也有些紧张。他们也都知道巫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上次他们就已经见识过了这个巫术者的厉害。
已经入夜了,香港的夜景灯火辉煌。空气中似乎漂浮着一种并不安定的味道,一如这个繁华都市的人心浮动。范剑南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报纸,冯瑗有些紧张地看着他道,“来了?”
范剑南点点头,低声道,“所有人都别动。尤其是你,令狐芸。让我来和他交涉,你在一旁看着,不到必要的时候决不能轻举妄动。”
令狐芸此事也已经感知到了某个人在接近,脸色似乎有些异样。凭良心说她并不是很信任范剑南,也不太相信他能在这么快就找到这个巫崖。但是现在那个正在接近的人,却让令狐芸感到了一阵异样的心跳。他似乎有些危险,而且这个人的身上有些令她感到不同寻常的地方。但具体是什么,她却又说不上来。
天机馆的门无声无息地开了,像是被风吹动的,但是外面却平静得没有一丝风。t/一个穿着大衣戴着口罩的人缓缓走了进来。巫崖,他终于还是来了。
范剑南平静地看着他,伸出手道,“坐,喝杯咖啡如何?”
“我不是来喝咖啡的,我是来要一个说法的。”巫崖冷冷地道,“你费了这么大的功夫企图找我,恐怕也不是为了请我喝咖啡这么简单。范剑南,我已经放过了左相和那个女人。你还想怎么样,我记得我们之间已经互不相欠了。”
范剑南淡淡地道,“欠还是不欠,从来不是由欠债的人说了算。关于这个问题,我总认为只有债主说了才算。因为欠债的人总是希望自己早点忘掉自己所欠的债,只有债主才会一直念念不忘,还有谁欠着自己的。”
巫崖沉声道,“范剑南,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我这里坐着一个债主,而你似乎就是那个欠债不还的人。”范剑南淡淡地道,“所以我不得不借用一句港产电影里经常叨念的台词,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巫崖冷笑道,“我今天不是来听你说故事的,我是来讨说法的。我曾经告诉过你,我们是一些不能见光的人。如果你再这样纠缠不清,我就不得不做点什么了。”
“怎么,没兴趣知道你究竟欠下的是什么债么?”范剑南拿起了桌上的一张纸递给他,缓缓地道,“或许这个能够帮你回忆起来。”
巫崖有些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接过了范剑南递给他的那张纸,只是看了一眼,他就浑身一震。虽然他戴着口罩,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但是他眼神中流露出来的震惊却足以说明一切了。
“你在十九年前,曾经参与了一件事。当时,你还没有离开巫家,你的名字还叫巫崖,当然你的脸也还完好。”范剑南缓缓地道,“怎么样。还要我继续说下去么?”
巫崖的手有一些颤抖,他似乎极力使自己恢复了平静,然后沉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范剑南叹了一口气道,“你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只是你并不明白对于这件事我们到底知道多少,所以不敢冒险开口而已。我说的对么乌鸦?或许我该称呼你巫崖。”
巫崖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那张纸,看着范剑南道,“好吧,这件事,你们知道多少?”他冷厉的眼神之中甚至透出了一丝寒意。
“知道很多,当年的工作组,还有那个失败的巫术,甚至包括那组被篡改的巫文。”范剑南缓缓地道,“所以我才说你欠下了债,而欠债总是要还的。”
巫崖的瞳孔一阵收缩,冷冷地道,“你只是在虚张声势,你根本不知道当初发生的事情。如果你知道的话,根本不会以这样的方式来找我。正因为你不知道,所以才想从我这里套话。你觉得我会上你的当么?”
“我只是看在巫长青的面子上企图帮你一把,如果你要是这样说的话。那么,我觉得我根本不必给他面子了,因为他也说过,你的生死已经和巫家毫无关系了。”范剑南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
“你是从什么地方知道这个消息的?”巫崖狐疑地看了一眼范剑南身边坐着的冯瑗,皱眉道,“难道是她?不可能,当时冯枫夫妇死的时候,她才只有一两岁而已。她不可能知道这些。”
范剑南对令狐芸使了一个眼色,令狐芸这时才冷冷地道,“有些事,人在做天在看。或许能够瞒得了一时,但是却瞒不了一世。你真的以为改了巫文,就再没有人知道了么?令狐家有几个老人,他们虽然不识字,更不理解这巫文的含义,但是巫文的每一个符号的形状和大小,却深深地印在他们的脑子里。改过的巫文就算是掩饰得再好,也是可以被看出破绽的。”
巫崖平静地站在那里,两只眼睛却有些发亮地盯着令狐芸,低声道,“你是巫术者,这么说,你就是令狐家的后人了?”
“没错。”令狐芸厉声道,“今天,要给出说法的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