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输!?”黎希贤暴喝道,“我是最强的蛊术师。我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和苦难,我培育出了这个世界最强大的蛊王。经过了这么多年,这正是我要扬眉吐气,报复一切不公的时候。为什么会这样!上天何其不公!?”
他状若疯狂地将自己手中的蛊母砸在地上,仰天长啸。像是要把自己内心的苦闷都发泄出去,吼完之后,却又跪倒在地上泣不成声,咳血不止。
“黎希贤。真正的蛊术最高境界是修身而不是修蛊,蛊术发展的道路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偏离了正确的方向。片面的追求蛊虫的力量而忽视了蛊术者自身的修炼。就像是一个古代的剑客,不磨练自己的剑艺,转而去追求神兵利器。而一把好剑短时间内确实会剑客实力大增,但是这只是表面现象。一个笨拙的剑客挥舞着无坚不摧的宝剑,他也许很能够伤人,但更大的可能却是割伤他自己。”范剑南缓缓地道,“蛊术者死于蛊,这并非危言耸听。”
破军走上来低声道,“他怎么样?”
“蛊虫爆体,他作为饲主也会承受很大的伤害。”范剑南摇摇头道。“你带他走吧,或许地下七层才是他该去的地方。我们这么做,也算是对得起黎夫人和吴半仙了。”他说完了这句话,双脚一软,几乎坐倒在地上。
巫长青上前一步扶起了他,微微皱眉道,“别说话了,你现在的状况也很糟,虽然不至于送命,但是大病一场还是难免的。”
范剑南疲惫地道,“我死不了的。我知道我命大,只怕遇到任何危险的事情,我都很难死掉。”说是这样说,但是他还是踉跄了一步,昏死了过去。他的体内术力几乎已经消耗殆尽,如果不是血裂的缘故导致了他肾上腺素激增,他可能早就晕死过去了。
江相派的人和巫长青等人连忙把他扶着回到了车里,又把他送回了天机馆。
范剑南这一次足足在天机馆之内昏睡了两天,才逐渐醒过来。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冯瑗有些憔悴的脸。他微微动了一下,皱眉道,“我睡了多久,怎么感觉这么饿?”
冯瑗看到他醒过来,高兴地抓着他的手喜极而泣。“你总算是醒了。你都昏过去两天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去。”
范剑南拉着她的手道,“不用了。看得出来你很累,休息去吧。”
“那怎么行,你很久不吃东西了。”冯瑗心疼地道。
“好吧,看在我病了的份上,我能不能说一句实话。”范剑南苦笑着叹了一口气道。
“说吧,你想吃什么?”冯瑗看着他道。
范剑南苦笑道,“关键是你做的东西,我实在是……你知道的。”
“噗……”冯瑗笑着推了他一下道,“我就知道你以前都是敷衍我,我知道我做饭不行,做的饭连我自己都吃不下。那你说吧,你要吃什么,我出去给你买。”
“不用了。吃你做的饭,只不过是舌头不舒服。可是看你忙忙碌碌的,我却感到心疼。你陪了我多久?快点去休息一下。”范剑南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方心吧,我只是太累了,并没有什么大碍。”
“可是我还是不放心你。”冯瑗叹了一口气道。“我这几天都没有怎么睡着过。”
“那就在我身边躺一会儿吧。”范剑南微笑道。
“不要。你还病着呢?别乱想什么。”冯瑗连忙摇头道。
“我保证规规矩矩的。再说,我病成这样,就算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力气。”范剑南笑着搂住她道。
冯瑗连忙挣脱他,“才不要。我还是出去给你买东西吃。”
“哈哈哈。”范剑南笑着笑着又咳嗽了,不过他很快又有些心事重重地道,“黎希贤怎么样了?”
“破军准备把他送回地下七层了。看样子他受伤不轻,而且听破军说,黎夫人的死对整个易术理事会的震动都很大。黎希贤这辈子是别想再踏出地下七层了。”冯瑗叹息道,“最可怜的还是江小花,知道黎夫人死了之后,她哭得昏过去好几次。”
范剑南沉默地点点头,“是啊。这妹子和黎夫人的感情很好。黎夫人的死只怕最难受的就是她了。江相派的人没事吧。”
“江相派的人倒是没事。王树柄回去之后也是大病了一场,我估计,他也要退休了。不管怎么样,经过了这一次,江相派的衰弱已经成了定局。我想现在最高兴的人应该就是苏玄水了。这次黎希贤的事情,都是他在背后。”冯瑗恨恨地道。
“也不光是他,黎希贤本身也对江相派积怨太深。也许他并不是恨江相派,而是在恨他的父亲。”范剑南叹息道,“不过血浓于水,他的这份压抑了很久的愤怒,只能发泄在江相派的头上而已。说到底,我其实并不恨他。他也不过是个可怜的人罢了。他今天的这个结局,不过是因为他的经历和他性格所导致。”
“吴半仙也真是,他怎么能够就这样一走了之呢?”冯瑗叹息道。
“你也不该把这些事怪在他头上。老吴也很无奈,毕竟是他儿子。你能让他怎么样?他甚至硬着心肠想除掉黎希贤,但是,你让他怎么下得去手?虎毒不食子,何况他已经是一个老人了。面对几十年没有见面的儿子,他就算再心如铁石也动不了手。而且他也知道,他劝不了黎希贤。而且越是劝他,越会适得其反。所以老吴才会选择离开,也许在不见到他的情况下,黎希贤心中的恨意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