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九龙地气轰然而上,那地势威压已经把范剑南镇得呼吸困难,而他却依然咬牙坚持。楼顶天台上已经被他用记号笔涂鸦了一大片,但他想找到的术法破绽却依然毫无踪影。
站在一旁的林钟秀心如明镜,她知道九龙浴佛之势强绝一时,如果不是掌控术阵的赵选奇,而是一个真心要杀灭范剑南的人,那么范剑南应该已经死了几回了。如此庞大的地气威势,不但范剑南活不了,只怕这栋大楼也会在强烈的地气逆袭的巨大能量之中化为尘埃。
“够了,收手吧!这样下去你们都会死的!”林钟秀一改往常的清冷姿态,激动地怒喝道。
范剑南勉强抬起头,在强大的地气压迫之下,他的脸色憋得有些发紫。他看了赵选奇一眼,勉强地笑了笑道,“你得原谅她,她虽然是个很有天赋的风水师,但她终究只是一个女人……”
赵选奇嘴角微微上扬,“是的,女人是不可能完全了解男人的,正如我们不可能完全了解女人。你还有十分钟,因为我差不多已经到极限了。十分钟之后,我就控制不住这个术阵了。你若还是想不出破解的方法,我就只能强行毁掉所有的真龙地穴,免得局面不可收拾。不过这样一来,你就算是输了。怎么样,你还行不行?”
范剑南头也没抬,依然埋头苦算,嘴里却淡淡地回应道,“男人是不能说不行的,尤其是两个男人在女人面前的时候。通常没有人肯承认自己不行。”
赵选奇笑着忍不住咳嗽着道,“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死要面子,这实在是男人的一个软肋。”
林钟秀咬着嘴唇,脸色有些发白。她是风水师自然知道现在的形势其实已经到了非常危险的地步,而这两个人在这生死关头竟依然像没事人一样说笑。( 千千)赵选奇就不说了,他本来就有绝症没打算活多久,所以行事素来乖张狠厉。他和苏玄水互拼,断了整条手臂都毫不在乎,在他眼里这条命早就不是他自己的了,可这范剑南居然也跟着他发疯。
“范剑南,认输吧!这是一个无解的局,即便能解,也不是你的力量所能达到的。不要为了什么愚蠢的面子问题去送死。”林钟秀几乎是在恳求范剑南,让他放弃这螳臂当车的愚蠢举动。
“我不能退,这也不是面子问题。而是我对一位术界前辈的尊重,对形势派风水师的尊重。我选择逃避,才是对他最大的侮辱。”范剑南喘息着,艰难地道,“况且我相信,这世界上没有不破的术局,也没有永恒的强大。一切事物都是处在一种相对的平衡之中。”
赵选奇微微一笑,“很有趣的理论,如果时间充裕的话我很想和你讨论一下哲学和关于事物平衡的话题。不过现在,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只有七分钟了。”
范剑南看了他一眼,手中的笔并没有停下,嘴里却故作轻松地道,“你不该小看哲学,严格的说一切学科的终点都是哲学。你听说过一句话没有,‘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撬动整个地球’)这是阿基米德的话,但这句话并不完全指物理学。”
林钟秀快要崩溃了,“你正经一点好不好,这不是闹着玩的。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范剑南叹了一口气道,“我说得很正经,我的意思是,九龙浴佛之势虽然强大,但是并非毫无破绽。如同那句著名的名言一样。只要我找到一个恰当的支点,我就可以撬动它。而且现在,我已经找到了。”
赵选奇眼神一凛,面无表情地道,“说得再好听都没有用,我要看到行动,你还有最后的五分钟。”
范剑南艰难地站起来,沉声道,“以你所在这个天台的位置为中心,阳遁寄坤用死门,阴遁寄艮用生门,从整个局上来看,很像一个太极图,阳中有点真阴,阴中有上点真阳,很有意思。即:禽之制在气,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
“怎么解?”赵选奇神色一动。
范剑南淡淡地道“九龙浴佛,按照九龙分布排列和你现在的位置,应该是在庚位,我想这也是最初魏如山的设计。因为奇门遁甲非常重视庚,因庚能伤甲,因此甲始终隐藏,而防庚无处不在。中五为皇极之位,是决不能让庚居住的。但庚入中宫怎么办?只能用乙来合,这叫贪合忘克。就好比古代为了防止敌国入侵,通常用合亲的方式来建立两国的友好关系,奇门也是如此。
虽然现在你九龙浴佛之势已成,我虽难以匹敌。但此时阳遁时庚入中宫,则乙在坤宫,阴遁时庚入中宫,则乙在艮宫。当中宫的庚和乙相合后,庚对甲的威胁就小了很多了。贪合忘克,这就好比阿基米德的那个支点。”
赵选奇沉默了一会儿,闭目道,“有道理,避开正面锋芒,以迎合的姿态接受九龙地气。却在另一个不起眼的地方造成局部优势。就像太极拳里以触处成圆、引进落空、避实就虚,以四两之力拨动千斤。至刚者反而易折,我等于是败在自己的手里。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从哲理中悟出术理,范剑南,你确实很不简单。”
“运气而已。”范剑南微微一笑道。“一命二运三风水,倒是你的形势派风水术真的令我大开眼界。”
赵选奇摇摇头,“形势派风水虽然直观形象,而且易于理解,但其着眼点终究是外在。有一点你说得一点没错,任何学科发展的终点都是哲学。哲学是汇总,是精髓。所以形势派最终的发展是要和理气派结合。两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