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范剑南和冯瑗两人在秦刻石前待得比较久,那个人似乎有点沉不住气了。他主动走到了他们身边,有意无意地道,“这块石头很特别。”
“嗯。”范剑南只是点了点头。
“有人说着满山的泰山石刻也不如这十个篆文珍贵。”那人叹了一口气道,“不过我倒不是这么认为。泰山石刻涵括了整个中国的书法史,展示了中国书法艺术形变神异、一脉相承的发展脉络。这秦刻石虽然开泰山石刻之先河,论其文字之历史价值当然不菲,不过论文字之美和艺术价值却未必是最上乘。”
范剑南微微一笑,这才转过头来道,“东瀛小国也敢妄谈文字之美?”
那人微微皱眉,笑了笑道,“我看你是误会了,我不是日本人。”
“哦?”范剑南看着这个人,皱眉道,“那么请问你是……”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这个人。对面这个人似乎有四十多岁了,长相平凡,衣着普通,属于那种走在人群之中,没有任何人会注意到他的类型。不过范剑南却敏锐地注意到,他的左手的小指上带着一枚戒指。
“我叫巫近山,是一个教师。”那人客气地伸出了手。
但是范剑南丝毫没有和他握手的意思,只是看着他道,“抱歉,我不和不认识的人握手。”
“或许你不认识我,但是我却知道你,还有你身边的这位冯小姐。”巫近山一笑,收回了自己的手。
“当然,否则你又怎么会跟了我们一路?”范剑南耸耸肩道,“国际易术理事会?”
巫近山一笑,“不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学教师。不过是和你一样,对古代石刻有些兴趣罢了。”
范剑南点点头,“我对你个人不感兴趣,不过我对你为什么跟着我们有点兴趣。”
巫近山若无其事地道,“我也不是跟着你,只是跟着你身上的某件东西而已。据我所知,有些东西比较特殊,比如你身上的五色石。”
“五色石?”范剑南皱眉道。
“哦,我忘了,你们习惯称其为五岳真形图玉符。”巫近山平静地道。
“你是什么人,找我究竟是因为什么意思?”范剑南冷冷地道。
巫近山叹了一口气道,“我是世代守护岱庙的全真道龙门派。”
“道士?”范剑南微微一愣道,“你刚才不是说自己是教师么?”
“身为教师和道士的身份并不矛盾,教师是世俗的身份,道士则是信仰的归属。道教既主张出世,又注重入世,在追求解脱的同时,又不放弃现实的生活。事实上真正世代守护岱庙的全真道龙门派,自上个世纪起便已经不在道观,在民间了。”巫近山缓缓地道。”是不是感觉到有点讽刺?”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范剑南看着巫近山道。
“你应该知道。”巫近山缓缓地道,“自从你带着五色石上山,我就已经知道了。泰山位居东方,八卦之震,五行之木,四时之春,五色之青的生命之源,太阳之元。在道家炼气士看来,山脉自有灵觉。而你身上的五色石会和这山脉灵觉产生相互感应。所以你还未上山,我就已经注意到你了。”
范剑南皱眉道,“我倒是没有感觉到比所说的感应,只是觉得我们一路行来有人在暗中窥视。”
“这山脉灵觉相当于是一种地气,一般术者即便感觉到了,也难以判别。”巫近山淡淡地道,“不过你们总算是来了,如果再晚几年的话,即便来了,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你在说什么?”冯瑗诧异道,“你的意思,你早上就知道我们会来?你之前根本没有见过我们,却在这里等我们?”
“道德经所说: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其出弥远,其知弥少。不是我在等,是我们在等。”巫近山看了范剑南一眼道,“两位请跟我来,我们应该有很多话要谈。”
“你要我们跟你去哪里?”范剑南皱眉道。
“只是一个适合谈话的地方。”巫近山看了他一眼道。
这个巫近山似乎和岱庙的道士很熟悉,只是随便对其中一个道士做个一个特殊的手势,那个道士就连忙点头回礼。接着把他们带到了后院一间上锁的房间之前。道士拿出钥匙打开了门之后就无言地离开了。
巫近山伸手对范剑南和冯瑗道,“两位请,这里比较安静,方便谈话。”
范剑南推开门走了进去,发现这房间外面虽然锁着看起来很久没有人来过了,但是里面却收拾得很干净,甚至桌上的茶都是滚烫的。巫近山伸手道,“两位请。”
范剑南坐下之后,端起了茶杯淡淡地道,“看来巫先生在这里确实很有面子啊。”
巫近山轻轻一笑道,“还好,我们这些人和岱庙的道士一直以来都有来往。事实上他们也知道我们是什么人。这里的道人来了走,走了又来,都只不过是过客罢了,我们才是岱庙真正的主人。有贵客远来,作为主人总是要尽地主之谊。”
他说着对范剑南道,“五术人名声显赫,原是中原术界领袖群英之辈。不过我们只是些方外之人,和五术人少有来往。那么两位这次来泰山究竟是为了什么,能不能详细地告诉我?”
范剑南看着巫近山道,“可以。我们就是为了五岳真形图而来。我们在找一个比较特殊的地方。据说这个地方也许并不起眼,但却是能够引发五岳真形图内部秘密的关键。”
“五岳真形图,你们再找泰山地窍!”巫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