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穴之中,无边无际,深不见底的黑暗,连一点光都没有。也没有声音。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的确就是黑暗,就是看不见!
就连入口处的细微天光都瞧不见了,范剑南觉得越来越闷,越来烦躁不安。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回到了当年,那个懵懂的孩子,母亲早亡,父亲常年不在家。每一个夜晚他都是独自一人蹲在冰冷的床沿,听着自己心跳的声音,感到寂寞和恐惧。他惧怕黑暗,更惧怕这漫无边际的寂寞。
“范剑南,你在哪里?”冯瑗带着哭腔的声音把他从回忆之中拉回了现实。地穴深渊的对面,冯瑗正在顺着绳索往下滑。范剑南能看到黑暗之中冯瑗头顶的矿灯在晃动,不过他丝毫没有喜悦之情,相反他的心也在往下沉。
“我在这里。小心点,你别过来。”范剑南回应道。
“剑南!”冯瑗惊呼了一声,立刻就向这边摸过来。
“小心点,站在那里别动,中间的桥塌了,你过不来的。”范剑南立刻喝道。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冯瑗颤声道,“巫近山说你在塌方的时候受了伤。”
范剑南在心底叹了一声,冯瑗到底还是上了福山哲也的当。他柔声道,“我没事,你就站在对面听我说。你刚才上当了,巫近山是就是东密摩利天本道的大神官。他把我困在了这里,又把你骗了下来。现在我们都被困死在这里了。”
“巫近山是日本人?”冯瑗惊道。
“是的,我早就怀疑他了,所以才让你留在上面,没让你下来。不过,还是一时不小心,被他钻了空子。”范剑南苦笑道,“你还好么?”
冯瑗点点头道,“我很好,你怎么样?”
“我受了点小伤,不碍事。”范剑南平静地道,事实上他受伤颇重,不过主要是他体内血裂症所造成的内伤,外表上看不出来。也幸亏这一点,福山哲也没能看出范剑南已经是外强中干。其实他刚才根本不用耍什么诡计,直接动手的话,范剑南很可能坚持不了几分钟。
冯瑗压低声音道,“你等着,我想办法过来。”
“别过来,太危险了。”范剑南道。
“不行,我就算是死,也要和你在一起。我这辈子就是缠上你了,你别想抛下我!”冯瑗咬牙道。
范剑南一阵苦笑道,“咱们能别说死么?大好年华,我都还没活够,你自然也不能死。稍微等下一下,我想想办法,或许能有其他的出路。”他抬头用矿灯照射着身后的那片石壁,突然又看到了墙上的老旧铜环。他的心中微微一动,立刻道,“冯瑗,你身上带着救生绳索没有?”
“有。”冯瑗点点头道,“我带下来一捆绳子。好像这里的地上还有一捆,应该是巫近山走得匆忙没有带上去。”
“这就好办了。”范剑南点点头道,“你等着,一会儿,你把福山哲也留下的绳子和你带下了的绳子系在一起,长度应该够了。你检查一下,在你身后的石壁上应该也有一种铜环,你设法把绳子的一端系在位置高一些的铜环上,另一段抛给我,然后我在这里也把绳子固定住,这样的话,绳索两段就会形成一个高低差。”
“你是说像滑索一样?”冯瑗灵光一闪。
“没错,你应该还背着保险带,把保险带系在绳子上,就能滑到我这一边来。”范剑南解释道,“你那一边不安全了,唯一的出口已经被福山哲也控制,只要他在上面就绝不会让我们活着出去。但是福山哲也并不知道,我在这里找到了几个山洞,运气好的话也许是其他的出路。”
“准备好了没有了?”范剑南道。
“我正在打绳结。”冯瑗道,“可是这捆绳子很重,我怎么抛给你?”
范剑南想了想道,“你还记得你学过的太乙神数么?占一卦,只要找到合适的方位,在合适的时间抛掷。就一定能够把绳子抛过来。”
冯瑗连续试了好几次,都没有能把绳索抛过来。毕竟是个女孩子,力量有限。在术法能力上也不能和范剑南相比,连试了几次之后,几乎急得要哭出来了。“范剑南,我做不到……”
“你能做到的,集中注意力,选择巽卦方位,就可以借助巽风之力,把绳子抛掷过来。别急,再试几次。”范剑南安慰她道。
终于冯瑗试了几次之后,找准了位置和时机,那条绳索几乎是迎风展开,像是在风中飘过来的一样丝带一般轻柔。
范剑南一把抓住了绳索的另一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把那条绳索紧紧地缚在了一旁的铜环上,打了几个结。那条绳索在空中被绷得笔直,横跨过了他们之间的深渊,形成了一条倾斜的滑索。
冯瑗把自己身上的保险带扣上了绳索,顺着这条滑索顺利地滑落到了范剑南的身边。她也顾不得解开,直接就抱着范剑南哭了。
“好了!好了,现在安全了。”范剑南拍着她抽泣的肩膀,低声安慰道,“休息一下。要相信我们还有机会。”
“嗯。”冯瑗的低声答应着,但是泪水却像止不住一样流了下来。
“好了,至少我们现在还在一起。”范剑南微笑道,“在一起就有希望。”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两人顺着狭窄的过道,向着范剑南发现的洞穴深处走去。这里似乎是另一条过道,但是显得低矮粗糙很多,到处是陈年累月积下的灰尘,呛得人有些难受。范剑南和冯瑗小心地沿着这条过道继续前进。又走了一段之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