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的拓跋氏,丢了拐杖,赤着两只手狠狠打着慕容征的胸膛,泪水纵横她的布满皱纹又极为沧桑的脸,不管她到底喜欢不喜欢她的孙儿,可到底是骨肉血脉至亲,在老祖宗的潜意识里,血溶于水呀,还有什么比亲情来得更加珍贵呢,可惜呀,有人就不怎么想,恐怕此时此刻躺在床上的嫡母未必会像老祖宗这般想着。
“老祖母,我想父亲也不会故意的,他是一时错手。”慕容云岚总算站出来说话了。
云岚呐,你到底是本相的好女儿呀,慕容征听此话心中惭愧之意少了一些,也挺安慰的。
老祖宗不依不饶得拿手指头杵着慕容征的胸口,“你这个混账东西!云岚她这样子说是对你客气。你真以为你是一时错手,就可以把这件事掩盖掉吗?你这么狠心,叫夜儿以后不能人道,天底下有你这样做父亲的吗?我拓跋红玉活了一辈子,也没有看见过比你还有厚脸皮的畜生!你还贵为大华的相国呢!屁的相国!终有一天!大华在你管理之下都灭国了也说不定呀。”
“母亲,小声点儿,被人听到了上报朝廷,我们可要满门抄斩的呀。”慕容征知道老母亲很生气,不过这种大逆不道的悖论还是不要说的好,什么大华灭亡,可是大大不敬之语。
慕容云岚也赶紧劝慰着老祖宗,“老祖母,是呀,刚才的话,可不能再说了,在这里都是我们自己人,还好一点。”云岚刚才可是在老祖母说出那句话之时,小心翼翼得看了周围的人,都是相府下人亲信,他们之中不会蠢到有人去告密,如果告密,相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都要遭殃,告密之人当然也要连坐。
她什么人的话都不信,都不听,唯独云岚孙女儿说的话,拓跋氏是听进去几分,她老人家抹着眼泪儿,也不说了,只是狠狠瞪着慕容征老长老长的时间,而慕容征就那么像一头呆呆的木鹅站着,啥话儿也不敢说,气儿也不敢喘儿,在老祖宗面前,他可比到了先皇面前还要老实了呢。
慕容云岚抚着老祖宗坐在椅子上等候,而那边端进去一盘接着一盆的热水,紧接着又有一盆接着一盆的血水出来,拓跋氏看得看得眼珠子都红了,哀声啜泣道,“夜儿,你上辈子造的什么孽呀,竟是给你亲生父亲打成这样子。”
“慕容征啊,枉你贵为一朝丞相,竟对亲生儿子下此毒手啊,哎呀,不幸不幸,家门不幸啊。”
老祖宗越想越是哭起来,无论云岚怎么劝慰,老祖宗就是伤心不已,这要是别人,恐怕早已是倒在地上哭得哭天抢地的,拓跋红玉还算是好一点点。
由这老母亲责骂,慕容征还能做什么,他神色慌乱不已,夜儿被自己打残了,以后还怎么为相府继续香火呢,难道他命中就注定以后没有膝下孙子给他送终?
到了一盏茶不到的功夫,杨氏和几位姨娘们都涌进了白夜轩。云岚看见娘亲就迎了上去,杨氏一脸奇怪的神色,看来娘亲不了解全部的情况,只是一路走来道听途说了一点点。